灯红酒绿处,莺歌燕舞声。月下人不归,正是天香院门庭开始热闹时,而在这最欢乐之处最欢乐之时,宋轶毫不客气地带着三四十名捕快涌入其中。
这群捕快倒不是像先前闯入花满阁那般将天香院上下包围,而是学着宋轶的模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慢慢悠悠、浩浩荡荡,可即便再怎么看着像是来喝花酒模样,但这三四十套捕快官服就在眼前,岂能不夺人眼球,让人惊慌?
天香院的宾客个个被吓得从桌前逃离,但他们不明情况,谁都不敢擅自从院里往外跑,只是小心谨慎尽量让自己远离这些捕快,生怕有个万一就要吃上一场官司,挨上一顿板子。
陪酒的姑娘与客人们一同退散,唱曲的姑娘纷纷起身,人虽还在台上,却已经都想好了往台下跑的路,龟奴打手虽然敢靠前走来,但个个面面相觑,注意自己身边其他人的手势,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老鸨子苏妈妈闻讯终于匆匆忙忙从楼上跑下,她对身旁的丫鬟低语两句,便扭动身姿朝这群捕快走去。
“呦!今日是什么风将这么多位差爷吹来我们天香院的?姑娘们都还愣着干嘛?赶紧来伺候各位差爷啊!”
姑娘们应了声,急急忙忙或撇下自己身边的客人,或从台上下来,迎向众捕快,而那位根本就不认识宋轶的苏妈妈则是理所当然地绕过宋轶,几步走到看上去像极了是首领的王和面前,一个欠身便张口奉承。
“这位差爷好生威武,恐怕得是我们院里的花魁才配得上差爷。”苏妈妈回头朝楼上喊道,“如怡,如素,文悦,快下来伺候几位差爷!”
“妈妈,来啦!”
楼上传来黄鹂一般的应声,旋即便看见三个的确如花似玉却也千娇百媚的姑娘从楼上疾疾下来,跑到张良、雷付、王和三人面前后一欠身,各报上自己花名,随后未等苏妈妈吩咐,三个姑娘便有序择了一人,直接挽上手声声亲近。
搂着王和的便是天香院花魁如怡,如怡将自己靠在王和身上,嗲声嗲气地说道:“差爷好生威风,当真把妾身吓坏了胆子,差爷这是来公干还是来寻欢呐?若是寻欢,今晚不如就留在如怡房里,如怡定然以平生所学尽心服务,让差爷满意而归。”
“是啊是啊,各位差爷,今晚就让妾身们伺候各位吧。”其他姑娘们连连应和。
王和冷淡,无动于衷,其他捕快是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张良与雷付两人倒是老油条,搂着前来伺候自己的美娇娘已经动上了手,不过张良顾自享受,还是雷付够些意思,探着脑袋问如怡:“你这是在巴结我们这些人的头儿,是吧?”
如怡娇羞叫了一声:“哎呀!如何能算是巴结,妾身不过是想伺候这位差爷而已。爷,您说是也不是?”
王和没有回答。
雷付在旁笑道:“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想巴结我们这伙人的头儿,还想提醒你找错了人,不过既然你说不是,那我也就放心了。”
几个姑娘一愣,尤其苏妈妈与如怡脸上更是露出惊慌之色,如怡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忙回头去看苏妈妈。
苏妈妈也有些不知所措,她踮起脚往外看了眼,发现这些捕快后面根本没藏着人,再回头往院里一瞧,也根本看不见半个像官一样的人物,惟独所见的,就只有一个安然坐在桌前,不被外界有任何影响,只顾自夹着桌上的菜大快朵颐的人,那人有名有姓,就叫宋轶。
做这一行买卖,察言观色尤其重要,一见宋轶如此泰然,苏妈妈心下当即喊一声糟糕,扭着身段就往他身边走去,而如怡当下更是尴尬无比,不知该如何进退。
苏妈妈走到宋轶近前,声声亲切地喊着:“呦!奴家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怎么把这位大爷给看走眼了?”
宋轶捏着酒杯一饮而尽,转头看着苏妈妈,问道:“你继续,不用管我。”
苏妈妈满脸尴尬,急忙又说讨好之话,但她也不敢得罪王和,并未叫如怡过来相陪,而是急忙向几个空着的姑娘招招手,让她们一齐过来陪酒。
“不用不用,我不用人陪。”宋轶真诚地拒绝,回头对捕快们说道,“弟兄们,你们站着干嘛?还不快入座?对了,你就是这里的老鸨子是吧?这些菜都是前面客人留下的吧?我们弟兄可不能吃剩菜,赶紧的,把这些撤下去,摆新的酒菜!”
捕快们听宋轶吩咐,便当真开心地在姑娘们的簇拥下坐入席中,而苏妈妈则急忙喊人将桌上原本的酒菜撤下,又吩咐厨房赶紧换新上来。
这时候一个龟奴急急忙忙跑到苏妈妈身边,低声道:“妈妈,原本的客人该如何是好?”
没等苏妈妈回答,宋轶便已经起身,举着酒杯对天香院上下喊道:“各位!今晚全场的消费由赵公子买单!尖叫声!”
捕快与姑娘们配合地欢呼起来,那些原本的客人却依旧缩在一起,有胆大的试图往门口挪了几步,见捕快们无动于衷,便急忙闪身逃跑,一人逃跑,便有两人学样,一时之间,逃跑的客人之众,不过须臾,整个天香院上下也就只剩下宋轶所带来的三四十个捕快了。
如此情景,苏妈妈心痛之余,却敢怒不敢言,还是依旧向宋轶陪着笑,宋轶倒也大方,对苏妈妈说道:“放心吧,方才走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多少费用全都算上,我说过,赵公子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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