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撒尚可脸色有变之时,宋轶当即又将手摸到腰间,随时准备进攻亦或防守,而狄元芳则是顺手抓住一张凳子,其势但凡有所不对,恐怕他就要将手中的凳子砸出去。
除宋轶与狄元芳之外,其实双方众人也皆有防备之举,气氛也终究又回到原本的剑拔弩张。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宋轶护在身后的黄文定却忽然站了出来,对撒尚可说道:“你所求之事,不过是想子女无恙,求晚辈安然,这一点,本官便可作保!”
闻听此言,撒尚可脸色微变,皱起眉头转看向黄文定,略带几分怀疑之色,但无论如何,这气氛终究缓和了些。
再看黄文定,其实不过一介文弱书生,虽有宋轶在前护着,但方才说话之时,仍旧有些许恐慌,此时双手紧握拳头,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
宋轶见黄文定模样,当即伸手按在他的肩膀,对撒尚可说道:“我徒弟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说话算话,绝不会背信弃义!”
其实此话可说可不说,但宋轶之所以如此,正是借此暗中安抚黄文定,告诉他有自己在,大可不必担心。
黄文定心中感激,也的确镇定不少。
撒尚可在听宋轶所言之后,重新再去审视黄文定。
原本时候,只因黄文定呼喊宋轶老师,且几人自称官府中人,因此众人也皆默认宋轶同样亦为官府大人,可如今再细细看去,宋轶虽正气凛然、威武不屈,但的确似乎少了些许官威,翻倒再看黄文定,虽一脸弱不禁风、文质彬彬模样,但到底在与自己说话时候,眉宇之间透露出那一股不易察觉的威严。
撒尚可心中琢磨,虽然看宋轶与黄文定二人的确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但自己依旧有些不放心,便是说道:“你们的官职太小,我虽然信你们,但怕你们兜不住!”
撒尚可的话虽未全部说出,但言下之意已明,尤其是在话音最后,顺势便看向了林晨曦。
林晨曦虽并无官职在身,但她身为现任福建路安抚使林素之女,尤其闽江大劫案还是在福建路所发生,因此林晨曦的一句话,的确要胜过宋轶与黄文定的保证。
撒尚可瞧向了林晨曦,其余人自然也往林晨曦方向看去。
林晨曦自是聪慧,轻易听明白撒尚可的意思,便说道:“我的目的只是想要抓当年的景德十贼,他们既然不是景德十贼,我当然就不会抓他们,不过,我不会像黄大人那样好心,还会安顿他们。”
“有林大小姐这句话就够了。”撒尚可点头,随后又转向黄文定,问道,“黄大人真的能保我们这里四个孩子安然无恙?”
黄文定坚定地点头:“本官一向言出必行!”
说到此,黄文定不由得看向身旁宋轶,大概是想起来自己的修金尚未兑现,故而干咳两声,修正道:“可不拘小节之事除外……”
宋轶轻哼一声,明白黄文定所言,但此时此刻正算是谈判模式,宋轶虽并不害怕与撒尚可一众人一战,但恐伤及无辜,更怕嫦嫦受到伤害,故而他心中倒也并不愿意打这场,因此才并不与黄文定有任何争辩。
撒尚可同样不拘在这个小节,虽人不可貌相,但见黄文定的确一副君子模样,此时此刻也愿意选择相信于他,不过多少有些关心黄文定所谓安顿之事,便问道:“那黄大人可不可以先说说看,等我们配合伏法之后,黄大人准备怎么对待我们的孩子。”
“不知。”黄文定当即回答。
撒尚可眉头一皱,便听黄文定又急忙说道:“本官可安保他们此案之后全身而退,若他们愿随本官返回天长,本官家宅中尚有几个空房,让他们与本官常住,以朋友亦或家人身份皆可,若不愿意且另有他想,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本官愿赠金帛。”
黄文定的确并无具体安排,但如此所言,却又让人十分信服。
撒尚可点点头,对黄文定说道:“一时之间,如果黄大人说出了一套详细的方案,我还真的不肯相信大人的话,但现在停黄大人这么一说,我觉得十分可信,而且我也愿意把这几个孩子交给黄大人。”
黄文定点头,宋轶在旁虽也觉得黄文定这般处理是极佳之法,但正要赞许,忽然一愣,
他猛然之间想起,黄文定在天长如今哪有什么尚有空房的宅子?那不正是自己的宋宅吗?
若非此时情况,宋轶必然连吼带骂,甚至可能连踢带打,总之得将黄文定好好教训一顿,此时却只能咬牙切齿,还得假装出十分友善的笑。
撒尚可并无注意到宋轶的表情,只瞥眼看见有个人在笑,也就不作其他之想,转而看向何灵与沙长岭,问道:“老二,老五,你们觉得怎么样?”
何灵与沙长岭相视一眼,继而同时转看向张大天师,张大天师一愣:“哎呦我去,刚刚大哥问的时候没带上我,你们现在想起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何灵说道,“就听听你的意见。”
“我……”张大天师欲言又止,过了许久之后,才叹息一声,看向撒尚可,缓缓说道,“我反正已经无亲无故,十五年过着老鼠一般的生活,也厌了,也倦了,你们该怎么定就怎么定吧,我没什么想法,跟从前一样,都听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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