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都头这才明白林松的意思,这是想二百兵士全都吃口好肉。他忍不住说:
“这怕是……”
“怕什么?鸡不好买,就多弄些羊来,这么多山,你还怕没得吃?”林松说着,又拿出几张银票给他。
季都头不敢违逆,接过银票。
正要说几句恭维的话,忽地有一道满是嘲讽的声音插了进来,说:
“就这么几张,还拿出来邀买人心?堂堂文乡侯的独子,出手这般小气?”
“邀买人心?小气?”林松闻言,回头撇了眼颇为自傲,实则离了家仆,衣服越发凌乱的陈耀,冷笑道:
“陈大人不小气,不邀买人心,为何不把真金白银拿出来?却在一旁说风凉话?”
“这几百两银子,你当我没有吗?”陈耀满脸的不服,习惯性的回头说道:
“邱平,拿……”
他话未说完,就哑住了。
和林松一样,他一个人来此,根本没有携带奴仆。身上的银子也只有荷包里的那些碎银子。
以往有人随身跟着付账,就算身后仆役带的钱不够,也能凭身份记账。
现在。
陈耀身体僵直,却仍硬着头皮说:“几百两银子有什么了不起?季开,你明日出去时,到我家的庄子上直接支取。莫说几百两,便是几千两、几万两,又有什么难的?”
这话分明是说给林松听的。
林松笑而不语,拿出账本,笑道:“你当真要拿几千两、几万两?你若要拿,我自然谢谢你。”
“你私动账上的银子,你还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你你你!”
“我不愿吃这些,要额外吃别的,自然我自己出钱,在账上添一笔。你若也想添一笔,我自然要帮你记上,只看你要添多少。”林松坦坦荡荡的看着陈耀,指着账本问道:
“你要添多少?若你真要添几千两、几万两。我相信,季都头就算跑断腿,也会任着你的要求来。”
陈耀的脸黑了黑,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明显不会为了几口饭,白掏出这么多银子。
林松只向季都头说:“你只管去买吧。”
说着就喊人牵一只羊去杀。
这一声犹未了,就又七八个眼馋羊肉的兵士,一叠声的答应下来,一齐扭住那最肥的那只,拖走。
不多时。
这整只羊就被他们大卸八块。
羊头丢去熬汤,剩下的肉全被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众兵士围着篝火,烤羊肉的香味在山间肆意蔓延,却让整片山越发安静。
除了人声,隐隐的便只有虫鸣。
季开坐在林松身侧,笑道:“昨晚上就有狼叫,这会这么安静,别是有狼。”
“一个狼群狼再多,有我们这里的人多?那些畜生不会自讨没趣。”林松看着众兵士,又笑着看了眼天色。
太阳半隐在山后,从林松的位置看看,对面的山头顶着金红的圣光圈一样。
只是他们在山脚下,看得见光圈,自身所在的地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昏暗下来。
正看着。
几个兵士又将羊翻了一次,伴随着:“熟了熟了!”的喊声。早已急不可耐的兵士一拥而上,快活的叫喊着要抢。
季开见状,忙向林松告罪,起身喝住他们,快步上前夺过刀来,先割下两大块。
自己就拿着这两块,一块奉给林松。又拿着被匕首扎着的另一块,到窑洞那里,去找闹别扭的陈耀。
林松在人群之外。
在肉上吹了吹,正想等肉凉一些再吃,就听窑洞那里传来陈耀的怒吼声:
“谁吃他的东西?拿走拿走!”接着就是季开的劝慰声。
林松远远的听见声音,也懒得理会。回头看了看身后,在一块还算大的石头上坐下。
笑看围着火的兵士,争抢一只羊的肉。
一人虽然只分到几块,却仍旧吃的有滋有味。
林松看着他们笑。忽见那边羊肉汤炖好了,便去盛了一碗肉汤。
今天的汤倒是正儿八经有肉香味。汤锅里挺大的羊头被炖的有些狰狞,却难掩肉香味。
林松端着汤向方才的位置走,站着喝了一口汤,正要坐下,忽见石头后草丛里,有两点绿油油的圆点。
林松不由得低头细看。
那圆球一闪。
下一刻,一头大尾巴灰狼从草丛中窜出,踩着石头向林松扑来。
满嘴尖牙在暮色中似蒙了血光。
林松唬了一跳,手里的汤先洒了大半。忙一脚踹过去,才发现这狼是个样子货,只挨了他一脚便倒飞出去三米远。
嚎都来不及,就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有狼!备战!”林松高喊。
这一声喊让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
他们来不及细品肉味,两三口就把东西全塞到嘴里。拿起刀枪便做好防备。
狼,从来不是独局动物,出现一头,便意味着有一群在暗中埋伏。
而下一刻,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便响彻山林。
却只有忽远忽近的瘆人狼嚎,和草木中有东西穿过的动静,不见真狼。
眼看太阳最后一线光,也被山遮住。火把点燃,众人小心的点起火把。防备狼群。
林松环顾四周,缓缓的向众兵士退去。
但直到和众兵士汇合,也只听狼嚎,不见狼来。
好像只会嚎。
林松觉得不对,他们人多,就算山里有狼,这些狼也不该有胆子围他们。
低头仔细一琢磨。林松转身看向和陈耀一起凑来的季都头,问道:
“羊哪里安排人了吗?”
“安排了。”季都头说着,就转身去指人。转身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他才回头对林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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