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在里面,早放下床幔。让喜儿伸出一只手在外。
喜儿的手并不白细,拿毛笔看账写字多了,右手上,还有一层细茧子。
香菱仍旧将一张稠帕,盖在喜儿的手腕上。
又搬来椅子,方便老府医坐下。
老府医不见外,走进去,就坐下,为喜儿看诊。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老府医皱紧了眉头,回头问道:“谁打她了?”
香菱低下头,说:“我们早上玩,一桶热水在石阶上放到冰。姐姐去拿,冷不防跌了一跤,一桶子冷水,都浇在了姐姐身上。”
“冬日受寒是一,这一摔,却摔伤了人。”
看着床幔。
府医问道:“你可是府下一侧剧痛,下红不止?”
“我……”喜儿羞于启齿,却深知讳疾忌医道理,终是低声说:
“您说的正是,右侧剧痛。”
老府医闻言,顿时叹了口气,说:“这就没错了。先时我在宫里时,有一个宫女儿犯错,挨了板子,就打坏了。她的朋友央告到我头上,我那时不知道怎么治,却也把她治好了。我给你先开一剂,你先吃了。”
说着,就连忙提笔写方子,让香菱去取药。
药都是现成的。
只是熬药费些功夫,
老府医也闲着,就坐在外间,看林松看书。
林松冷不防看见老府医,忙让人看茶,又问道:
“严重吗?”
“唉。”老府医叹了口气,在林松耳边低声道:
“原先我在宫里时,有宫女犯了错,照肚子上被人狠踹了一脚。虽然无孕,却仍血流不止,我抱着试一试的心,为她治。我们这些人一起研究着药方子,给她治了一个月,到底是死了。不过姑娘这是摔了,不会比那宫女重。只要血止住,慢慢治着,躺在床上好好将养将养,也就好了。”
林松点点头,叹道:“也好。”
很快。
第一碗汤药,就送了进去。
喜儿只要一动,肚子就疼的厉害,只好躺着,让香菱用勺子慢慢的喂给她。
等喝了这碗药。
将要半晚时。
府医又一次来,托香菱问血可止了。
香菱闻言,便到里面,悄悄的问喜儿。
喜儿道:“没先时那么疼了,只是不能动弹。一动就……”喜儿羞于启齿。
香菱已经懂了,出去说:
“比先时好些了,只是不敢动一动。”
“那就好,便不去动,只等好全了再论。”老府医笑了两声,又嘱咐道:
“千万要多看顾些,也让她不要太操心,清清静静的养着。”说着,又写了一道药方,让照着新的方子,去重新熬药。
香菱赶忙应下,立即差人去取药熬药。
等喜儿喝了药,就赶忙去回林松。
林松得知,叹道:“早些好吧。”
“大爷放心,渐渐就好了,不会要多久。”香菱说着,又笑了一声,说:
“明儿那个柳湘莲要来,爷不要忘了。”
“忘不了。”林松笑了一声,合上书,捏了捏眉心。
以前看红楼梦最后的章节。
看到秦可卿、晴雯之类的死亡,往往是叹一回。
如今自己真的来了,想到喜儿可能会死,真是心焦的很。
“不过是摔了一下,怎么就摔到这等地步?”林松忍不住叹了一句。
香菱也叹了口气。
只是摔了一跤,怎么就到了这等地步。
“我思来想去,到底是那桶水的缘故。本就十冬腊月,桶里的水都是冰的。她跌倒了,一桶冷水浇了她满身满脸。我们扶她进去换衣裳,外面一层衣服,都冻出冰来。扶喜儿姐姐到床上,盖上被子,塞了四五个汤婆子,还冷的打颤好久。”
香菱想了想,叹息着说:“若我们不闹着玩,直接抬了水到房里。姐姐就不会有事了。”
“谁想到会出这起子事。”林松也在叹息。
正叹着。
杏缕从外面进来,说:“荣国府的大太太让人来说,说三日后,三位姑娘和薛家的两位姑娘都来。到史家的人也回信儿了,说史大姑娘会来。”
林松点头,又忙说:“快去告诉姐儿。”
“是。”杏缕应下,忙向外面走。
才走没几步,就见梅氏的陪房丫鬟进来,向杏缕福了福。就走到林松跟前,规规矩矩的行礼,说:
“见过大爷。我家奶奶让我来问。梅家也有两位未出阁的姑娘,可否也来?”
“回去告诉你们奶奶,扶风公主年纪很小,只是来玩的。让上次陪的人来。”林松说罢,便摆手道:
“回去吧。”
“是。”梅氏的陪房丫鬟,只得应下出去。
等这丫鬟走了。
林松仍旧静静的看书,却还没看多久。就又听人说:
“桦大爷来了。”
林松一听就知道为什么来的。
果然。
林桦一进来,就垂头丧气的坐下,说:“这悍婆娘。她的丫头把你到话一说,她就指着我的鼻子骂。说都是我没本事,也连累她没脸,自家府里接驾公主,她娘家妹妹想来都不行。”
他说着,托着下巴,长叹了一声又一声。终是恨恨的说道:
“若非她月份大了。要不了多久,孩子就要出生,我能被她骂的像孙子一样?等孩子生下来,好不好我非打她一顿。”
“你趁早死了这心,我们家里可没这规矩。你敢打她,让老爷知道。不让你半个月下不来床,那都是他老人家年纪大了。”
林松扑哧一声笑了。
林桦不服气,“难道就由着她骂我不成?”
林松把手一摊,笑道:“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若气不过,顶她几句,实在不爽,我陪你过两招。”
“我又不是傻子,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美男子,和你这自小习武的粗汉打。我岂不是自讨苦吃。”林桦连连摆手。
林松笑道:“不愿跟我打,也不难。能出气的地方多了,你去做出一番事业,你看她怎样。”
“……”
林桦从怀里,掏出一个五彩缠丝小酒瓶,打开瓶盖,就往嘴里倒。
林松笑道:“我逗你玩呢。我难道不知道你的斤两?”
正在喝酒的林桦顿时僵住,怔然道:
“连你也看不起我。”
“那里就看不起了?”林松笑问道。
林桦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终是说:“实在不成,你给我换个差事,让我到外面去。我现在看见她就厌烦的厉害。”
“差事倒是有,现成的也不少。只是眼瞅着孩子要出生,不知是男是女,你当真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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