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辜负林大人所托。”柳湘莲站起来,拱手就拜。
林松忙扶起他,笑道:“柳兄,不必如此。”
柳湘莲心里感激不尽。
但想到工厂的主管,定然是东宫里出来的阉人,他心里到底有些不畅。却知道想要这个差事的,绝不在少数。
他若是表现出不畅,他自己都要觉得自己不知好歹。
“林大人此番,是全了柳某终身之事。柳某无以为报,只有这七尺之躯。今后若有什么,柳某唯有效死而已。”柳湘莲感激不尽,说着就又要下拜。
林松强扶着他,不让他拜下去,口内说道:“柳兄不必如此,于我不过随手之劳。何况像柳兄这等武艺高强,且人品不差的人,实在难寻,倒是我该感谢柳兄才是。快请坐吧。”说着,就忙让杏缕倒茶。
茶是极好的龙井。
柳湘莲叹道:“得遇林大人,乃柳某一生之幸。”
想起尤三姐绝色的容颜,和非他不嫁的痴心。柳湘莲脸上也浮上几分艳色,他又灌了几口茶,说:
“我从不知她早在四年前,就决意非我不嫁。如今我既然知道,定当用一世的心,去还她这片痴心。曾经我只知道赌博吃酒,混过一日是一日,今后定要痛改前非!痛改前非!”
林松示意杏缕将茶满上,笑道:“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柳兄年纪轻轻就立志改尽前非。可知那尤氏是有福的,四年的痴情,到底得了正果。将来你们定是情比金坚,人人称赞的好鸳侣。”
这话越发顺了柳湘莲的心事,面上红光更盛。一时说话也忘了提防林松,连声说道:
“可叹我如今才知道你是这样的好心人,曾经竟信了茗烟的话。误以为你是粗鄙蛮横的狠人,所以别家公子才从不与你来往。如今方知曾经我错的厉害,非是他们不与你来往,而是你不屑他们的轻狂浅薄。
想冯大哥当日往各处送枪,我都知道,他此举无非是多拉人下水,以便来日脱罪。可叹他们竟无一人知道,只爱那枪的威力,不仅不问出处,还不遮掩。只管拿着炫耀,四处狩猎,全不把天家放在眼里。如今一个又一个的进了大狱,也是意料之中了。”
他正说着,冷不丁看向林松,只见林松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
“柳兄弟,你可知道,除了在狱里的,还有谁得了那枪?不怕你恼,这是件极大的事。这枪的威力大,谁悄悄藏了每日训练,隔着几十米,都能把人的骨头打烂。只怕有人得了此物,故意寻仇。”
柳湘莲摇摇头,说:“我虽然喊他一声冯大哥,但我不屑像陈辅程那样,总是去做供他们取笑的篾片相公。虽知道发枪的事,不过是见宝玉拿过。宝兄弟一向不爱狩猎,得了枪特意去了两回,没了子弹才不再玩。别的,我只知道琏二爷有一个,锦乡伯府的二爷有一个,再余下就不知道了。”
“唉!”林松叹了口气,说:
“想来也是如此,我不该难为你。”
“算不得难为,林兄弟多虑了。”柳湘莲笑将起来,这一笑,本就漂亮的星眸,如寒江之水,映了无数夜空寒星。
林松倒还好。
倒茶的杏缕一下看呆了眼,给柳湘莲续茶,直接续了出了杯子。
林松轻轻咳了一声。
杏缕才猛地回神,忙用帕子把溢出来的茶水擦去。拿着茶壶,借口茶没了,红着脸忙逃了。
林松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道:
“失礼了。”
柳湘莲同样有些尴尬,忙说:“哪里哪里。”说完自己也哑了一阵。
气氛一下就僵了下来。
林松略一思索,便笑道:“柳兄弟貌比潘安,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等到来年,只怕柳兄弟进了工厂,就不敢出去了。”
“为何不敢出去了?”柳湘莲情知是说笑,仍附和着笑问。
果然听林松笑道:“人人都说宝玉生的好,是难得一见的俊俏。我自认也生的不错,可这丫头见过宝玉,更没少见我,却到柳兄弟这里成了呆子。等柳兄弟到了工厂,那设在城外的工厂,附近的村中的寻常丫头,连我这等的都未曾见过。见到柳兄弟,定然要抱着瓜果鲜花,追着跑。”
“那我可不敢出去了。”柳湘莲哈哈一笑。
旁边的侍立的小丫头们也笑作一团。
引得别的丫鬟也悄悄来看。
待柳湘莲走后。
林松回来,破天荒的对着镜子照了起来,摸着下巴说:
“不应该呀。”
都是林如海和贾敏的孩子。
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见到容貌真正胜过黛玉的,唯有宝琴。便是宝钗,也只能说是各有千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见过黛玉的,不仅没人不觉得她不美,还要再夸一句气度不凡。
他这个做弟弟,总不能相差太远。
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一阵。
正巧香菱拿着新做好的鹿皮靴进来,要林松试试合不合脚。
林松就问道:“吾与柳湘莲,孰美?”
“当然爷生的美,柳湘莲怎么及得上爷!”香菱信誓旦旦,脱口而出。
林松大感欣慰,一边试靴子,一边说:
“说得好,香一个!”
“爷~”
伴随着一声娇喝,香菱又羞红了满脸。却仍乖乖的亲了一下,才拿着试过的靴子掩面而出。
林松笑着收起镜子,自己研了墨,拿出一大张雪浪纸,慢慢的描绘起新的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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