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翻完最后一张图片，伴随着录音和照片，这是刘代的表妹所提供的信息。
画面定格在那里。
郝帅环顾了一下众人，终于有人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郝帅耸耸肩，“那，大家可以集思广益了。”
“真是奇怪。天下哪儿会有这样的杀手？”
“他叫杀手么？他只不过是一个教师而已。”
“是作家吧。他不当教师好久了。”
“对啊，他为什么杀人？难道，他不是杀人凶手？”
“不是杀人凶手，那也不对，所有的证据链都指明，他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这个是没跑的。”
“对的。他自己也供述所有的杀人细节。而且，当时在高原家的周围也没别人吧？”
“嗯嗯。我觉得，就是根本要点是刘代的作案时间以及咱们排查过的所有人的作案嫌疑，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肯定是凶手。”
也有人冷冷插嘴道：“他就是杀人凶手？谁看到了？”说话的人正是老刑警老顾。
这句话，让屋里的人的讨论声音都冷了下来。
局长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顾，说道：“老顾啊！你是局里的老人了，经历的事儿也多。来，你说说看，你对这个案子是怎么判断的？”
老顾对局长的礼贤下士显然并不买账，依旧语气冷冷地道：“哼。我看，一开始咱们的调查方向就错了。一直被这个刘代牵着鼻子走。哦，不对，应该是被我们急于破案的心理牵着鼻子走。”
这番话，可没给局长多少面子。因为急于破案的，不仅仅是警员们，更是局里的高层，特别是局长，要拿这个案子当成自己的政绩来往上报呢。毕竟，这是近段时间以来青叶市发生的一起新命案。
破案速度要快！这是现如今很多警察系统里的一句被多数局长们奉为圭臬的话。案子一直拖下去，对乌纱帽没啥好处，舆论压力也会大得吓死人，更何况，一有了上级指示，那个压力可是更大。
所以，有了案子赶紧破案，这个惯性几乎已经成了很多警察单位的模版。
这位代局长自然也不例外。
局长脸色显得有些尴尬，感觉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别样的味道来，但他可不想在这帮家伙面前显露出什么不安，马上咳嗽了一下，说道：“老顾，该说话说话，别话里带刺啊！”
这句话，却让老顾不吭声了。
旁边人用胳膊捅了捅他，小声道：“话还没说完呢。”
老顾抬头见局长的眼睛也一直望着他，只好说道：“我是赞同郝队长的先前的判断的。这个案子一定要继续进行调查。或许，推翻重来也不无可能。”
推翻重来？
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了嗡嗡嗡的讨论声音。
局长轻轻拍拍桌子，让大家安静，继而，又问郝帅：“郝队长。你怎么看？”
郝帅道：“我正是因为没主意，所以，才想听听领导和大家的意见。”
局长知道他是在给自己耍脾气，但也没办法，只得道：“说说你的看法吧。难道，刘代不存在最大的作案嫌疑？”
局长都这么说了，下面的人自然也开始马上议论起来。
“刘代不是最大嫌疑？那还有谁？”
“不会吧？难道，高原是自杀？”
“哈？自杀？我想象不出来。来来来，小秦，你过来，拿这本书当板砖拍一下自己的后脑勺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拍死！”
小秦：“别闹！”
盒子却忽然说道：“啊，小秦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高原他是一个作家。你想啊，作家都是一些古怪的家伙，他们不太同于常人。不然的话，那些花里胡哨、光怪陆离的小说啊、电视剧啊，他们是怎么写出来的？依照我的看法，这些家伙，本来就是脑子不正常。所以，忽然想起来要自杀，然后呢，就自杀了，然后呢，就死了。然后……”
旁边的女科长墨菲白了他一眼，接着他的话说道：“然后，就引我们上钩，是吗？你以为这是在讲故事吗？你以为这是在编写小说么？严肃点啊！”
局长这个时候就是要显示出自己的肚量来，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他虽然现在不是什么宰相，但是他坚信，危机就是转机，转机就是时机，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出自己宽容大度的一面来，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敢于跟群众打成一片，这才是真正的政治手腕呢。
于是，马上说道：“现在啊，大家都畅所欲言，什么都可以。先前啊，我呢，还是要自我检讨一下，啊？这个我对这个案子的判断还是太武断了。要不是包括郝帅同志在内的孜孜以求，锲而不舍、细致入微，我们还真有可能被人带歪了。都说说，都说说，啊，盒子，接着说！”
盒子这才把袖子重新捋了捋，端正姿态，说道：“我是说可能啊，局长，是可能。这个高原，他忽然脑子发烧，就自杀了。自杀的原因呢，就是没原因。先前我说了，这些个作家，整天脑子发烧，说不定干出一点平常人干不出来的事情。然后，他就以自杀故意引导我们胡乱猜疑。就是这样。”
墨菲听这番话听得直翻白眼，心里想说：这不是白痴言论么？什么叫忽然脑子发烧就自杀？就连狗都没这么干的。
于是她马上道：“那刘代为什么要承认他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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