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铁屋的窗户，四块玻璃破掉了一块，孩子们平时要进入这个铁屋子，就必须从破掉的窗口这里爬进来。窗口只有14英寸大小，跟家用电视机差不多，也就是只有孩子的身材才能爬进来。成人是不可能进来的。脑袋能进来，肩膀也进不来。
另外，根据对刘拓的询问，他说他从窗户里进来的时候，发现门是被堵上的，换句话说，在门的后面被堵着几块很大的水泥块。就是那种工地上常见的水泥垛子，一个大概足足有二十斤重。
换句话说，死者是死在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中。他既然是被杀死的，那么就没有理由在自己死亡之后再把门给堵上。
这在逻辑上是说不过去的。
于是，这就陷入了一种悖论。既然所有的出口都没办法让向发葵这样身材的成人进来，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门口既然被堵上了石头，难道他是从窗户里爬进来的吗？
老秋就这个问题，反复询问刘拓。
刘拓显然后来就起了逆反情绪，躲着不愿意见警察。但是在后来不断追问下，他才终于承认说，那个门其实是可以开一条缝的。
“到底是多大的缝隙？”老秋问。
“嗯……，”刘拓想了想，把双臂张开：“有这么大。”
老秋比量了一下，大概有半米多宽。要是这样的话，死者是很容易从门口进来的。这个孩子，满嘴跑火车，也不知道他的证词到底靠得住靠不住。
其实，这并不奇怪。很多报案人或者是发现现场的人会经常在证词里互相矛盾，这就需要不同的证人来互相印证。但是，在刘拓这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这里，却成了孤证，因为在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尸体。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警方采取了刘拓最后的解释。
从那以后，警方再也没找过他。
因为他们可以确定的是：门，一定是开着的，不然的话，死者是不可能进那个屋子的。窗户和通道都不可能是他来时候的“路”。
这个情况，也正是端木襗和其他办案警察第一个感觉到不解的地方。
因为这个男人的死，实在是太怪异了。
他们找不到这个叫向发葵被害的直接人物，间接也找不到。是谁钻进这个屋子里来，把他连刺数刀？然后消失不见的？
难道凶手是从地地下逃跑的吗？
现场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脚印。
除非，那个人会飞……。
根据对向发葵尸体的解剖情况判断，此人的死亡时间正是在8月14日的下午12点半到5点20左右。
换句话说，当这个刘拓小学生看到这个男人尸体的时候，他很有可能还有一口气。只是他可能当时是被吓怕了，或者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于是就干脆没说。
到了第二天才告诉自己的家人。这个时候，人肯定是没救了。
既然没办法断定凶手的身份，警方开始了对死者身份和周边情况的调查。
死者所居经营的五金店就在东河街。
东河街离着这里不远，出了钢铁厂大门就是。或者说，这个钢铁厂就属于东河街这里，到那个五金店铺只需要两三分钟就能到。死者的经营和居住都在五金店里。
跟他一同经营的，还有自己的妻子，和助手。儿子也住在店铺的后面。他们这个店里面，一共有四个人。
妻子就不用说了，在接到报警的当天，警方就直接通知了妻子，去确认尸体，当警方看到她的表情的时候，就知道，此人确是向发葵无疑。
只是，她被通知之后的二十分钟左右才到达的现场，看看她的脸上，她甚至还化了妆。在当时那个九十年代，化妆的人很少，而且，这个女人居然被通知丈夫出了事情之后，还有闲心化妆后才来。
根据端木襗敏锐的判断以及事后的调查，这个女人确实是在这二十多分钟之内描了眼线，脸上扑了一些粉。因为端木襗就这个事情专门询问了她的邻居，根据邻居的话讲，在被询问之前，邻居见过这个女人，那个时候她是刚刚起床，身上甚至穿着睡衣就出来倒垃圾。也完全没有化妆。
正是因为于此，端木襗和老秋就盯上了这个女人。
因为她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
向发葵的妻子名字叫庞娟娟，个头不高，约莫有一米五五左右，长得说不上多漂亮，但是却有一些女人的韵味存在，勾引小伙子是不可能了，因为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大概三十五六岁的年龄，但要是勾引一下中年人或者老头的话，就她这个身段，大概还能应付得过去。
——说到这里，端木襗忽然像是想起些什么，冲郝帅说：“请稍等。”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跟几个联系人说了几句话，让他们把当时的资料找一找，如果能找到的话就给他发到手机上来。
“哎，这件案子的调查过程当中，让我比较欣慰的，也只有这个了。”
端木襗说。
“什么？”郝帅放下筷子。
“唉……，是，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派出所刚刚给电视台解决了警务室驻防的问题。电视台为了感谢我们，就给我们派出所算是捐赠了两台手持摄像机。哎哟，在那个年代，这种专业的手持摄像机别说是派出所了，就连电视台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所以，在办案过程当中，基本上那些次的走访啊，或者是周边的调查啊，开会什么的，老秋都录下来了。”
郝帅：“那不错。”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让他们一会儿把录像资料发过来。到时候发过来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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