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用一种不以为然的表情，撇撇嘴道：“你先前不是说了，你姨夫从头到尾一直反对你们这桩婚姻。谁知道柳嫣然会不会怀恨在心呢？”
阎连科笑了，笑得有些尴尬，道：“……你们别胡说八道，这……这怎么可能？”
端木跟郝帅一样，有一种闲云野鹤的姿态在，他淡然弹弹手中烟灰，掰掰手指甲，道：“怎么不可能，凡事皆有可能。你说是么？”
阎连科听完后，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们真是想多了，想多了。你们太不了解嫣然了。如果你们看到她本人的话……，一定不会这么说。”
郝帅反问：“你很了解柳嫣然这个人么？”
这句话，反而把一直滔滔不绝的阎连科给问住了，他愣了愣，马上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她。”
郝帅和端木互相看看，心里面均想道：好像，应该比你了解的多一些。
郝帅叉开话题，用遗憾的表情问道：“按照你这么说，你和柳嫣然夫妻感情很好。她很了解你，你也很了解她。两个人举案齐眉，居家过日子，但为什么……，嗯，会后来离婚呢？”
阎连科就像是忽然受到什么打击似的，脸色马上黯淡下来，就像是脸上被粉刷了一层看不清的灰烬似的。
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道：“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郝帅故意摇头道：“我不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阴谋？
什么意思？
这个警察说话真是越来越不中听了。
阎连科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柳嫣然的名誉，不得不耐心解释道：“什么阴谋。完全是我们夫妻两个的事情罢了。其实……，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端木以他极为丰富的社会经验，以及堪称是电闪雷鸣的反应速度马上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抓住时机，问道：“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是夫妻同房方面的事情吧？”
阎连科没想到这老警察居然也这么八卦，从他冷峻的脸上可看不出他是这么会开玩笑的人啊！
阎连科此时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捏，不想说，但是，现在要是不说，别人就有可能误会嫣然的名誉，同时，他要是不说的话，还不知道对面这两个家伙是如何想的呢，是如何嘲笑自己的。
为了男人的荣誉，他也得说，同时，也是为了嫣然。
只听阎连科正色道：“你们真的想多了。不过，我说实话，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对这种事情说起来似乎是难以启齿。但对我来说，坦荡荡就是坦荡荡，没什么不好说的。”
“那就说吧。不过，老实说，年轻人刚刚结婚的话，对于男女那点事还不怎么懂，有的时候不得其法，也是有的。”端木此时的表情好像是个猥琐的老头在窥探隔壁家小夫妻的私密事儿。
阎连科摇摇头，似乎是在鼓勇气似的，说道：“嗯。是的，一开始，我们夫妻两个的生活是不怎么和谐。其实，这没什么，没什么好丢脸的。我总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知道怎么了。很奇怪的事情。我平日里是个正常的人，老实说，见了那些黄色的画面啊，或者是电影什么的，也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但是，一回家就不行。一回家就不行。”
郝帅咬了咬嘴唇，虽然他现在已经隐约猜出这大概也是柳嫣然设下的计谋，但不知道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且，难道还会有一种药物，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变成阳痿么？他怎么没听说过？
“医院也跑了很多家，”阎连科接着道，“钱也花了不少。但效果却是很一般，或者说是全然没有效果。钱都让那些该死的医生坑走了。而且，或许我在这种场合下不该说，我们夫妻两个都不怎么行。”
郝帅忽然道：“你可以具体说说吗？这个很重要！”
“啊？”阎连科抬起头。他现在一定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说，自己的夫妻生活对他们的调查很重要。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到底要干嘛？
阎连科心理开始抗拒起来，身体靠住椅背，道：“我不明白，你们到底要调查什么？为什么会问我这么隐私的问题。”
郝帅冷静地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道：“这对你很重要，对我们也很重要。请你务必详尽地跟我们说一下。”
阎连科怫然，把餐巾往桌子上一扔，表现出抗拒的姿态道：“我不懂。你们今天叫过我过来，说是要请我吃饭。但没想到，你们会套我这么多的话，你们是不是警察？为什么会管人家的私事？我看，你们是拿我消遣，是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椅子在他身后差点横倒，幸亏服务生过来的凑巧，把椅子扶住。但阎连科也不管这些，情绪好像是上来了，或许，也觉察到了什么，头也不转地冲二人说道：“好了！今天我说的够多的了。谢谢你们的晚餐，同时，也谢谢你们陪我聊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如果想听故事呢，不如去去听相声，如果想找乐子呢？不如去找几个妹子来陪着。我呢，就不担任这个职责了。对不起，恕不奉陪。再见！”
然后，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停住，又道：“还是不要见的好！”
郝帅跟端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阎连科愤而走出餐厅。他就像是个骄傲的公鸡一样，头也不回，使劲拉开门之后，下了台阶，眨眼间消失在人潮当中。
两个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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