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轻哼,捏起一枚黑子,缓缓开口:“瞎努力,有什么用?”
说完,荀子抬眸看了对面跪坐的身影一眼,继续说道:“就你这般愚钝之人,往后还是不要说是老夫的学生了。”
“传出去,都丢老夫的人!”
黑子落定棋盘,方才有了转变的黑白局势,顷刻倒转,似乎白棋所有的努力都是流水,徒劳无功。
“瞧您这话说的,学生很早之前便用法家的名号行走了,根本就没提老师您~~~”
荀子“心平气和”的看了眼对面身影,面带微笑,“韩非,按照你的说法,那老夫是否还要谢谢你了?”
“嗯?”
一个反问的“嗯”字鼻音被荀子拖的很长,也让一脸玩世不恭的韩非顿时神色一正!
聪明人从来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
韩非大老远的从韩国跑到秦国,可不是为了跑来挨揍的!
眼珠子一转,韩非连忙摆手嘿笑:“怎么可能呀老师,我不以儒家身份行走天下,还不是怕对老师的名号造成不好的影响嘛~~~”
“哼,儒家之师教出了两个法家之人,老夫还能有什么好的名号吗?”荀子轻哼,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责怪韩非的意味。
韩非伸手捏子,白子落下,发出清脆响声。
“对了,老师可见过了我那位朋友?”
荀子抚了抚胡须,看着棋盘上的变换不断的局势,微微点头:“见了,是位奇人。”
韩非嘴角微微一扬,眼神闪烁不断,似乎想到了某些好玩的事。
要知道,这次从韩国大老远跑来参加秦王嬴政的束发礼,可不单单只有他自己一个呢~
“你能有这样的朋友,倒是你的福气。”
黑子落定,荀子深深的看了韩非一眼:“或许日后,你的性命还要靠你的这位朋友。”
韩非嘴角扯了扯,“老师……您这话说的就有些吓人了!”
“吓人?”
“我觉得不吓人。”
“从你选择了这条路,你的性命就不在你的手里握着了……”
荀子的话时事实,韩非心中也清楚,但他依旧有着一丝……幻想!
是的,韩非认为,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或许会很难走,但难走可并不代表这条路不可以走。
他的身边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都在为韩国的强盛而不断努力着,他韩非又岂会轻言放弃?
“老师,我觉得,我选的这条路,无论最后怎么,我都不会后悔。”
荀子摇了摇头,随着他手中黑子落下,棋盘上大局已定,白子再无任何翻身的余地!
荀子眼神深邃,其内仿佛有着无数道理。
“韩非啊……你比李斯更有坚持,但你……却不如他聪明。”
……
“姐姐,叶大哥……现在就住在这里吗?”
两道女子身影站在叶渊府邸门前,其中一位肩膀处站着一只小鸟的女子看向气派府邸的大门,不禁檀口微张,喃喃开口。
而另一道身影眸光落在府邸大门之上后,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大秦太傅,大良造爵府,自然便是这里了。”
“那……我们进去?”
少女轻声开口,似乎很是迟疑。
据她所知,叶渊此时并不在府上,而是因为要事,一人急匆匆的跑去了道家。
而叶渊不在,那府邸上在的人,必然便是那两个曾于韩国新郑见过的女子了。
此时上门,会很尴尬的!
“此时进去,那我们算什么?”紫眸色彩幽幽,语气意味不明:“要进,也该是他亲自接我们进去才是!”
“紫女姐姐…叶大哥他……”少女欲言又止,看着紫女好像生气,又好像没有生气的侧脸,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原因无他,少女觉得,紫女才是自己那位叶大哥的女人,而她并不是。
今日到此,也是因随韩非参加嬴政束发之礼。
见叶渊,那只是顺便的!
“弄玉,我们走!”紫女转身离去,很是决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无论怎样,叶渊终究在这么长的日子里,没有回韩国去见过她……
大姐姐生气的后果很严重,而此时正在路上疾驰而行的叶渊,却是忽的打了冷战……
叶渊脚步一顿,看向还有一日一夜路程的咸阳方向,皱眉嘀咕了一句:
“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夜,大秦,招贤宫内。
阴阳家的宫殿之内,两道女子身影悠然而坐。
屋内的烛光洒落四周,显的两位女子绝美雍容。
东君焱妃一身金色的露肩长裙,坐姿端庄大方,那种气质,便是真正的神女降临,都难以掩盖锋芒。
而在东君对面的雪女,亦是一身冰灵轻衣,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着明月珰,一身冰寒透骨的幽寂气息,与东君相比不恐多让。
“韩国有两位熟人也来了,不打算去见见吗?”
雪女看着焱妃,很是随意的说道。
“不急,他还没回来。”东君淡笑,“这么些年了,你还是如此喜欢看戏。”
雪女摇了摇头,耳垂上的明月珰微微晃动,“这也不能怪我,主要这都还是他自己招惹的麻烦。”
眼神流露狡黠“我不过是想添一把柴火,让火烧的更旺盛一些罢了。”
东君想了一下,柳眉舒展:“我觉得,这把柴火,可能会有些难添了。”
“为何?”
东君缓缓起身走向窗边,身上长裙飘动,“你当知道,那位的性子,也是倔强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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