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和吴三桂站在沧州城头上,面色凝重地看着城下一队队伴随着号角声,从大营之中鱼贯而出,在城下列阵的齐军士兵,那一座座红色的军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形成,天地之间的肃杀之气逐渐凝聚起来,让城头上下的清军兵将无不不由自主地凝神屏息,精神紧张起来。
“豫王爷,齐军这是要准备攻城了!”
吴三桂语气沉凝,眉头蹙起,沉声说道。
“你不是说那沈墨这几日围而不攻,是想围点打援吗?怎么今天突然要开始攻城?”
多铎看了一眼吴三桂,语气阴沉地说道,话语之中带着三分迁怒。
但是他刚说完,不等吴三桂回应,立刻心中一凛,看向吴三桂,双目圆睁。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齐军突然从围城劝降到攻城这么突然转变的原因,所以才会突然呆住了。
吴三桂苦着脸点点头道:“没错,正是如豫王所想的那般。定然是摄政王殿下派了援军出京了,所以齐才会急于攻城。”
多铎听到援军要到,心中本能地一喜,但是却突然又笑不出来了。
他明白了,齐军之所以要急着攻城,就是想要先灭他们,再全力迎战大清援军,避免两线同时作战的局面。
多铎到底还是有几分智慧的,略作沉吟后立刻对吴三桂道:“平西王,我们必须要守住沧州城,等到援军到来,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也能给援军吸引齐军兵力,创造机会。如果守不住,那我们这次就会全部葬身于沧州城中了。”
吴三桂惨然道:“豫王爷,我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事到如今,无论以前你我之间有何嫌隙,都暂时放到一边。如果这次能够顺利脱身,再说其他的也不迟。”
多铎点点头道:“正该如此,这城头本王来守,你整顿部下骑兵,随时增援城门。必要的时候可以出城厮杀冲阵。一味死守只会让我们越来越被动的。”
吴三桂自然明白,两人都是久经战阵的宿将,而且也都是以善于突击,喜欢野战著称的。
虽然知道如今形势危急,但是也并没有就此丧失战意。
成败生死,总要打过一场才知道啊。
吴三桂并未多说,拱手领命,带着几名部下转身下了城。
多铎也立刻转身,厉声下令,催促手下将领各司其职,准备严防死守,务必要在援军到来之前守住沧州城。
虽然清兵在多铎的各种金钱刺激动员鼓舞之下,原本混乱的人心有所回升,低迷的士气也有了一些高涨,做好了全力守城的准备。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小看了齐王沈墨一举拿下沧州城的决心,更小看了齐军攻坚的能力。
从齐军列阵完毕之后,随着一声号炮响起,齐军并没有如清兵所预期的那样蚁附攻城,而是直接摆开了上百门各种火炮,对准了沧州城墙直接开始就是狂轰滥炸,各种炮弹如同不要钱一样划过天空,发出各种声调不一的尖啸声和爆炸声,炸的沧州城头上下碎石穿空,硝烟弥漫,火光熊熊,墙砖破裂,城楼倾塌,将多铎好不容易鼓起来的那一点军心士气短短时间内给炸的消失殆尽。
清兵被齐军的火炮炸的只有抱头乱窜的份,根本就没办法反击,只能处于全城挨打的被动局面。
多铎他们这次来带的基本上都是骑兵,根本不可能携带辎重的。
沧州城内倒是有一些从原来的明军府库之中搜刮出来的老旧的几门虎蹲炮,但是一来锈迹斑斑,不堪大用。
二来虎蹲炮射程太近,只能做步兵支援武器,用来守城根本不好用。再加上工艺质量问题,还有可能在用的时候炸膛,敌人没打到,先把自己人炸翻一片。
虽然这些火炮在沈墨看来都是老古董,但是就算是这种老古董,那也是火炮,绝非人力能够抗衡的。
无论是关宁军也好,还是八旗兵也好,再悍勇再厉害,在火炮面前都是人人平等的,都只剩下了挨打的份。
在对着城墙猛轰的时候,沈墨还特意安排了整整二十门精准度更高的攻城重炮,放平炮管,对着城门平射。
在这种猛烈的活力之下,哪怕城门是用坚硬的铁梨木制成,哪怕上面还带着金属圆钉,也只是支撑了两个时辰后终于断裂,碎成了好几片,露出了后面的千斤闸。
千斤闸是生铁筑成,沉重无比,是城门被打破后最后一道进入城中的阻碍了。
再后面就是是瓮城了,吴三桂正带着残存的一千多关宁兵在后面集结,他们心惊胆战地听着外面的火炮连绵不断的轰鸣声,一个个脸色惶恐,神情不安,就连身后的坐骑也都表现的焦躁不安,蹄子来回刨着地面,喷着鼻息,马头不安地动来动去。
这支关宁兵上次跟着吴三桂出城试探齐军实力的时候被打残了,也打掉了他们这些年来在关外打出来的傲气和自信。
虽然人还是那个,但是却已经没了那股老子第一的无敌气质了。
一支没有了精气神的军队,那就只有失败这一种命运等着他们了。
而军队的失败,那就是要以生命作为代价的。
吴三桂自然察觉到了部下这种惶恐不安的情绪,但是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毕竟双方实力差距过大,这时候再怎么动员刺激都不会有什么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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