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是用来提升的，如果我的认知总是停留在原地，是不是就会被超前的文明淘汰，又或者被暴力地打碎，这不就是你们刚刚所探讨的那样？适当的打破认知不是更有利于文明的进步。”魏言一本正经的说。
“话是这样说，但超前的文明并不代表只是像你想象中科技的超前，是推动了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认知，其中包括了人的情感、人性、道德、伦理等等，那些你不能接受的东西，关于既定存在的生物；即将存在的；或者是还没有成型的生物概念，这还不含关于生物的外在因素。我不说的部分一定是你在现实环境里很难接受的，当然我尊重你的疑问，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地球上，在你们的国家，是否允许人类与机器人组成一个家庭单元？这样解说可能太委婉，那我换一种说法，是否允许人类与机器人结婚？成为国家认可的合法伴侣，能否被你们的社会大众所接受，在舆论的压力下人又能坚持多久。”
“当然…不可能，可是…”魏言突然失去了往下问的勇气，他害怕再问出来另外一些让他不敢相信的东西。他在脑海里预演着这出人与机器人的婚礼大戏，脑子里出现一副奇异的画面，他牵着一个全身铁壳包裹的机器人走进礼堂内，机器人头顶白纱，婚礼站台上的主婚人冷眼凝视着缓缓走来的这对新人，零星几人散落在观礼席上，来的都是他的亲朋好友，但是也只是来了很少的一部分，他甚至不知道其中的大多数都是抱着来看笑话的态度，在他的坚持婚礼的决定下，他发现父母甚至没有来到婚礼现场，魏言感觉到一丝丝的失落。
恍惚之间，他听见脑海中有声音响起，“再看一眼新娘。”魏言低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新娘，他发现笨重的铁甲消失了，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身披白纱的美丽女孩，白皙的皮肤如凝脂豆腐一般滑嫩，小巧的鼻尖，女孩瞪着小鹿一般的眼睛正抬头凝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魏言对着女孩微微一笑，女孩回报了一个甜美的微笑，魏言将女孩的小臂搭在自己的弯曲的手臂上，再次推开礼堂的大门，这一次的情况发生了转变，观礼席处座无虚席，通往红毯的路上，无人不祝福喝彩，婚礼站台上的主婚人满脸笑容堆砌，那笑容甚至是顺着脸颊上的肥肉溢出了脸部轮廓之外，这一次，父母依旧没有出席，两位新人踏上了婚礼的站台，主婚人还没来的及开口，女孩就抢先说道‘我愿意’，魏言小声的提醒，“还没到时间。”女孩的右手已经伸了出来，主婚人呆愣在原地，观礼席上的亲朋好友不明所以，只有新娘的流程在继续往下，她踮起脚轻轻吻住魏言的嘴，在女孩吻上来的一瞬间，魏言觉得嘴唇上划过了细微的电流，嘴唇上的酥麻感让魏言很难进入深情的状态，他看见观礼席上有人在喝彩，有人害羞的低下头，还有人急忙中捂住了身边孩子的双眼，他还听见身后主婚人的哭泣声，魏言的视线终于落在站立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少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圆框眼睛，他歪着嘴角对魏言展现出友好的笑容。
魏言从幻想中走出来，第一时间，他用手去抚摸自己的嘴唇，那种酥麻感早已经消失，“这这…这都些什么，我只是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魏言回想起两段情节中的共通点，“我的婚礼，为什么我的父母总是不在现场？”
宴允脸上的微笑从始至终就没有散去，“这就是我同你说的事实，这些都不会只显露在你的想象中，这一切都在现实中真实存在，因为人性是复杂的，情感亦是复杂的，复杂的人性与情感相融足够湮灭人类存续的理智，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体，同样拥有独立的情感理解，复合的情感因素能互相影响，最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朝着你不能理解的方向去发展，这样来说，你又理解了？”
魏言将自己的疑问通通憋了回去，他也知道就算再往下问得到的结果他也不会理解，“可能我不能理解您对这一切的解释，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听您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宴允点点头，接着他从讲台上拿起来一支粉笔，伫立良久，黑板的正上方悬挂着时钟，徐浩仔细地辨认，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秒针整整转了十圈，分针还是没有挪动一步，徐浩只是转头看了一眼魏言，并没有将这个新发现告诉他，魏言显然还在回味着宴允刚刚说的那些东西，根本没有在意教室里安静。
“十二岁那年，我跟着母亲去了x9卫星的研究所，这是一个巨大的研究所，甚至需要从另外的进口进，也就是在星体表面从新修建一个进口，整个研究所占星体空间35%，这是什么概念，这就相当于……”宴允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球体，就像素描课上，老师要求临摹的石膏球体一样。“就像是这样的球体空间，圆周被划分成三份，这些空间被分配在一个角落里。事实上，我们所有的部落居住区加在一起，也才不过星球主体空间的30%。”宴允在黑板上的球体空间内做着记号，被涂鸦的部分就是被使用的空间。“也就是在研究所里，我才发现了我的身世，发现了x9卫星的秘密，当然这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同你们说起过，我们就是海星寄养在在卫星上的实验品，连同那些我们称之为父母的海星人，以及部落里面的所有族人，这也是我在研究所呆了几年之后才发现的事情，大部分是我自己发现的，但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其中很多人都不觉得自己是实验品。”宴允停下来又在黑板上写下了实验品这三个汉字，他使用的是楷体，方方正正的方块字展现在徐浩和魏言的眼前，“反复看了很久，我认为这个字体更好看懂，我便学了下来，你们觉得如何？”宴允也不是真的想问，大概也就是随口一问，学着别人提问的样子。
徐浩抢先问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呢？”
“一分钟以前，你猜的对，我就是众多实验中的结果之一。”
“让实验品自己进行实验？这也太……”魏言并非一时词穷，他就是觉得那个词说出来不够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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