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瞬间让费益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人身份的不简单。
可这时费益倒还没猜出糜旸的真实身份。
莫说费益,就是谁又能想到,身为汉朝大司马的糜旸,会在三面作战的情况下,来到重要性最低的那处战场中?
糜旸见费益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他伸手止住了蒋济的介绍。
“你就是费益吗?”
糜旸先开口向费益问道。
糜旸的语气很温和,这让费益心中安定了不少。
或许是汉朝的哪位二代将军,被大司马派来柴桑督战吧。
心中有着这个判断的费益,连忙对着糜旸行了一礼:
“卑将正是!”
看着弯腰行礼的费益,糜旸屈了屈身体,笑着自我介绍道:
“我是糜旸。”
糜旸的自我介绍很简短,简短到费益能一下子抓住重点。
糜旸?
大司马!
蒋济在场,眼前这人不可能敢假冒糜旸。
那么。
不可置信的情绪,先是让费益的脑袋有些宕机。
但很快一股浓厚的畏惧感,就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
来不及过多思考,原本只是弯腰行礼的费益,这一下竟直接跪下,朝着糜旸不断叩头起来。
“卑将,不,小人竟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费益从未见过糜旸,认不出糜旸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糜旸在世间的名声太大了。
跟糜旸比起来,费益自觉自己就是江东中的一位蚍蜉。
蚍蜉陡见青天,岂有不无比惶恐之理?
无比惶恐下,费益只觉得自己在糜旸面前呼吸,都是一种不敬。
更别说没第一时间对糜旸行大礼了。
见费益被自己吓得不断叩头,糜旸有些诧异。
孙权那厮在江东,到底是如何妖魔化自己的?
身为穿越者的糜旸,不喜欢叩头之礼。
在董允及蒋济意外的目光下,糜旸竟起身来到费益身前,伸出双手将费益给亲自扶起。
“男儿膝下,当有黄金。”
费益听到糜旸这句话后,内心中似有湖海奔腾。
本就励志的话语,配上糜旸的身份,两者结合下,直让费益激动不已。
在扶起费益后,糜旸看着他问道:
“你很怕孤吗?”
“不,不是怕,是敬,敬重。”
费益在江东,好歹是一方名帅。
可在糜旸面前,他当下却话都说的不太利索了。
费益结巴的解释,让糜旸大笑起来。
糜旸的笑声,缓解了一些费益心中的畏惧忐忑。
在稍微镇定后,费益很快意识到,糜旸能亲自来到柴桑,定然是有着大的谋划。
而今日糜旸会单独召见他,很可能就是为了他心中的谋划。
想到这,费益尽力安抚住不争气的狂跳的内心,然后拱手开口问道:
“大,大司马若有吩咐请直言,小人定不会推辞!”
听到费益结巴的毛病好了不少,糜旸笑着点了点头。
可随后糜旸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若孤要你办的事,很可能会让你命丧黄泉呢?”
糜旸此话一出,董允与蒋济很快皱眉起来。
大司马的话也太过直接了!
就连身为旁观者的董允与蒋济,都被这句话引得皱眉,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费益呢?
听到糜旸直白的话语后,费益心中的畏惧情绪一下子被激发到最大。
惊恐无措的神情,爬满了费益的整张面孔。
世上岂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费益情绪的剧烈变化,逃不过糜旸的眼睛。
糜旸并未在费益惊惶未定时继续追问,他退后几步等着费益的自我消化。
良久之后,费益才堪堪收回一些思绪。
这一刻,费益看向糜旸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费益深知凭眼前这人手中的权势,要想取自己的性命,反掌之间就可。
在得知自己的生命,本就不在自己的掌握中后,费益心中的惊恐反而减却了不少。
惊恐减少后,好奇的情绪油然升起。
“敢问大司马,是何事会让小人的性命可能不保。”
在费益的询问下,糜旸缓缓说道:
“贺齐所部,如鲠在喉,孤需要你为间入贺齐军中,协助孤拔掉这根鱼刺。”
糜旸深知费益乃蛮人。
对于蛮人,直接了当是最好的尊重。
糜旸的话音刚落,费益登时了然。
贺齐本就厌恶山越。
自己就算是真的投诚,贺齐在事后也不见得会感谢他。
更何况是别有企图?
这件事一听就是九死一生的下场。
可有着刚才的消化过程,费益这时的思绪倒还算平稳。
为了自己的生命,这时费益抬起头,鼓足勇气紧紧盯着糜旸。
紧盯糜旸的同时,费益一字一句地问道:
“大司马,可以用假话欺瞒于小人的。”
费益说的不错。
按照常理,糜旸不应该将话说的那么绝。
面对费益的疑惑,糜旸坦然答道:
“孤需要人为孤效死,但孤不需要骗人为孤效死。”
糜旸的话坦荡又真诚,让费益想起了先前蒋济的行为,又想起了他先前被吴军欺骗的经历。
费益受过吴军的招安,可那几次招安,吴军为的就是要降低他的戒心,从而剿灭于他。
过往的经历,更让费益觉得糜旸当下坦诚的难能可贵。
至少,至少糜旸并未将自己视作,一可随意欺骗的玩物...
“为什么是我?”
这是费益的第二个问题。
这一点亦是董允与蒋济好奇的地方。
“孤看过子通的奏报。
那一日是你先站出来响应子通。
这说明,你不甘平庸,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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