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都城,咸阳宫。
自从收到秦武关加急送来的军情,秦昭襄王在宫中心急如焚彻夜难眠。
好不容易苦熬到天亮立即召来了国相范雎等人,君臣等人一直商议到了午时仍未定下应对之策,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秦国境内已无兵可调!
原本在秦武关防备楚国的守军人数是三万,因为长平前线战事吃紧的缘故,秦武关的大部分守军都被抽调去了长平才导致守军不足五千。
若是三万秦军犹在,给楚国两个月的时间,秦昭襄王都相信秦武关也不会陷落。
虽无兵可调,但秦武关不能不救。
万一关破,楚军距离秦国都城咸阳就只剩下秦峣关这一道关隘了。
秦峣关的守兵更少!
到了黄昏,最新的军情来了,楚军攻占秦武关,魏国北进攻占了被秦国吞占的韩地偃师大有进军长平的迹象!
君臣等人相顾,皆大惊失色!
魏楚联军来势凶凶,秦国竟然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局面。
治粟内史公叔赫竭尽全力劝说秦昭襄王重启与赵国的议和,尽快将秦军主力从长平那个大泥坑里拽出来。
国相范雎则主张长平之战必须进行到底,并且还针对楚魏联军提出了三条对策。
上策,义渠人重利忘义,可派遣使者以助其复国的名义向义渠君借兵。
中策,派遣使者前往魏国,以魏无忌盗窃虎符有造反的嫌疑,再加上已被魏军攻占的偃师等城邑,游说魏王下令撤回攻打河内的魏军。
下策,征调关中十岁以上的稚童,分发武器守卫咸阳,再派遣一员大将统率两万都城卫驰援秦峣关。
秦昭襄王尽纳三策。
次日午时,两万都城卫由安国君金丹初期修士赢柱亲自领军奔赴秦峣关,会合守将司马法坚守秦峣关三个月,否则军法处置。
大军临行前,国相范雎单独与都城卫的长官史腾会面,两人私下聊了一个多时辰。
因为战马、骡马等牲畜都被运往了长平,从咸阳出发的卫士们只能负重徒步行军。
急行军十余日,过霸上、蓝田,终于望见秦峣关的城头。
而充当斥候在大军前面探路的两个二伍百主,刚进了城关,所有人就听见一声轰天巨响。
地动山摇之后,四野都是楚军万胜的呐喊声。
峣关失守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
安国君胜柱跌倒在车上,惊慌失措,迟迟没有下达具体作战命令,伫立在他身边的都城卫士中尉,金丹中期修士史腾面色如常。
瞪了一眼手脚瘫软的主将后,心中暗暗摇头。
百战沙场,徒让竖子争强!
自商君被诛,原本被打压的秦国王族势力又开始冒头,大王权柄日益加重越发得独断专行。
眼见麾下的都城卫士茫然无措,人马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史腾一张炭黑的方字脸憋得通红。这些士卒们要是再得不到指令,恐怕也不用等楚军杀来了,他们就得先哗变了。
再也顾不上赢柱的脸面了,史腾调转灵气整个人腾空而起,运足中气吼道:“诸将听令!各部原地布阵坚守,如有后退者,斩!夷三族!”
收到了老长官的将令,慌乱的都城卫士们就都有了主心骨,在各自的屯长、伍百主的呵斥下逐渐稳住了阵型。
恢复了神智的赢柱凝望着空中的史腾有些羞愧,也知道自己无法服众,干脆放弃指挥权亲自擂鼓振奋军心。
四千无甲黑衣,梳着上翘椎髻的步弓弩手以五列为队,在队伍最前面摆出了品字型军阵。
八千身着胸铠、梳着发辫、头戴麻布尖帽的步兵,使用戈、矛、戟、钺长兵器的为左翼,使用剑、斧、弯刀短兵刃的为右翼。
四百乘木质单辕的战车,车上六人,御手一人、重甲三人、弓弩手两人、每十乘为一行,为中军。
余下的步卒连带着奴役、民夫全部都充作后军,他们正拼命地搬运布阵所需的各项布阵器具。
三十六根三丈高一人环抱粗细的石柱,在人畜的牵引下缓缓地往军阵修士标记的阵眼移动。
率先进入秦饶关的两个二伍百主回头向身后的同袍们无声地苦笑,随后同时抽出了腰间的青铜佩剑,疾声呼唤麾下的兵卒奋力厮杀。
“进攻!”
随着秦饶关被攻陷,楚军前往秦国都城咸阳的道路已是坦途,秦军再无山险雄关可守。
当黄歇领着一干将领在帅帐中推演咸阳攻防战时,楚军的前军与都城卫士正式展开了交锋。
楚军虽然士气高昂,但是前军大将一死一伤,虽然很快就掩杀了先头入关的秦军,可是在秦军连绵不绝如蝗虫一般的箭矢下,连续冲击多次都未能突破,接连损伤之后,只好暂待后面的远程部队上来。
楚军弓弩手上来后,依托秦饶关的城墙优势与秦军弓弩部队展开了对射。
秦军弓弩手虽然不占地利,但是凭借着手中弓弩的犀利,暂时与楚军打了一个平分秋色,双方互有伤亡。
秦军毕竟人少,当弓弩手阵亡过半时军阵已是维持不住随时可能溃散,楚军前军的步卒又趁机再次大军压上来了。
空中的史腾冷哼一声:“车兵,进!”
两阵鼓声落下,四百乘战车开始向前方缓缓移动,马匹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战车阵逐渐演变成了锥形阵。
高速行驶的战车如同奔雷一般撞进了迎面的楚军军阵,四百乘战车在密集的楚军中碾压出了一条条由血肉铺成的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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