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话……”rn “你可以不相信。”rn 约克一脸冷静，随即他伸出手指作提醒状接着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的身体大部分原生体——也就是你自己的细胞，遗传物质在进行改变，某个时间段开始，你会发现你自己越来越陌生，直到你整个人面临死亡。”rn “一个古老的词汇，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rn “癌症。”rn 路泽皱眉思索着这个词汇本来的含义，细胞分化和增殖异常、生长失去控制、浸润性和转移性等生物学特征，其发生是一个多因子、多步骤的复杂过程。rn 可这种病症不已经攻破了吗？rn 当下未来之城的人们乃至全世界的人类都要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会不会死在枪下或者是赛博疯子手里。rn 疾病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见了。rn “无序，生长，脱离控制。”约克眼睛望着“初始种子”，那里的细胞团已经快速成长为一个小型胚胎，像是一个粉白色的乳胶小玩具，但问题是这家伙的生长还在持续。rn 约克手从蓝色的池子里捞起那个小东西，路泽无意识地凑到了跟前，突然！那小东西的嘴巴张开，细微的气流声从那里传来——路泽看着这个活物，这难不成就是一个遗传信息完整的细胞发育成一个胚胎的鲜活例子？rn 可…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rn 路泽脑袋混乱，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迷茫，或者是如同虚浮脚步一样的不真实感……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细胞开始脱离控制了。rn 路泽的眼神在右臂上看了看，又很快收回了，他不确定约克到底是什么底子，神罚…依旧算是个对未来之城所有人保密的东西。rn “看来，你的老东家没有给你买过医疗保险？！”rn 约克像是在开玩笑，可是看到对面路泽的眼神像是自己当面在他脸上画了个王八一样，他就有些索然无味了，指缝间胚胎身上附着的黏糊糊营养液滑落，拉着细长的丝线。rn 莫名地路泽想到了融化的芝士，好吧，自己应该是脑袋出了问题，都这会儿了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rn 亦或者是，无知者无畏。rn 他不清楚所谓的终末到底是什么样，没有参照，也没有见过——KING提都没提过，反而是以敌人身份出现的家伙告知了自己这个情况，也就是说自己最近一系列不适的感觉是因为这个吗？rn 约克甩着手上的粘液，他不在乎这个城市多几个伤心人。rn 他只关心手里这只小牛能多久长大，有能产生多少天的利润，因为这些家伙的寿命不足百天——约克把这个小家伙放到了一旁透明的保温箱里，只需要让它安静吸收营养液，体型就能在半个月内暴涨，剩下的几十天等待它的只有不停地吃喝和被刀刃切割。很残忍是吧？不过一想到这些家伙的大脑不足核桃仁，约克犯罪般的心理就弥散了。rn 没有灵魂的活物，是这样的吧？rn 路泽就像一个局外人，本能告诉他要多知道些什么，甚至是逼问约克……rn 约克似乎察觉到了路泽的这一情绪变化，“放轻松点，你要是想让我救你，那是不可能的——青山的技术只有青山的人才知道，况且，你也不信我对么？”rn 路泽歪头，似乎在说我哪里暴露要对你动手的心思？rn 约克指了指脸，“你就差把要一枪给我从屁YAN打到天灵感的想法写脸上了……好吧，其实我从事过这方面的研究。我本来是一个从事动物医学方面，主攻牛羊家养禽畜之类的细胞学研究。”rn “我们说过不透底。”rn 路泽冷冷地说道，这就跟别人给了自己一块蛋糕，他还不想还回去一个道理。rn 约克早都看透了这个臭屁的家伙，“行了，我一个搞动物学的家伙能对你做什么——”rn “不对，你不是说了有青山的家伙……呃和我一样，就是这个终末的状况，我还猜你是从事医学方面工作的，你怎么……”rn 看起来算是受过一定科学培养的家伙，怎么跑来跟牛粪打交道了？rn “病急乱投医罢了…说实话我这辈子也没想到过我能遇见这种艹蛋事儿，反正大概总结下来是我被青山绑架过——连带我们研究室一起。”rn “几年前来着，该死，有点忘了，总之我们用着肉制品公司的资助，在着名期刊上发表了所谓人造肉的制作流程，也算是一个尝试吧，毕竟没人想把这玩意儿用黄油煎了去吃不是？”rn “然而……”路泽抱着手臂，肉现在可是稀奇东西，尤其是带血的。rn “你说得对，然而…末代战争打响了，食品，医疗，公共交通，甚至是安保都特么私有制了！”rn “当初我们是不建议人们用这种技术为公民提供肉类食品的，毕竟，不可控，不可预知，也不知道危险性如何……在造物主的注视下，对他的杰作进行粗制滥造的改装，本身就是件亵渎的事情不是么？”rn 约克陷入了回忆，也不像是一个满身牛腥味的农民了。rn 也许这家伙以前还像个科学家？rn “公司要买我们的技术，一个亿。”rn 路泽听到这个数字，不禁也露出惊讶的目光。rn “你没卖？”rn 看约克这样子，准是没捞着好，要不然不至于用自己的成果在这里混口饭吃。rn “卖了啊！谁会特么跟钱过不去。”rn 约克觉得这傻子多半不知道一个亿是多少，他开始担心这货有没有听懂自己讲的某些学术知识。rn 路泽安慰的话卡到脖子边了。rn 未来之城，只玩真实。rn “不过分币没见着，特么的英伦女人，尤其是搞学术的英伦女人！”rn 约克恶狠狠的咒骂着。rn 后面大概就是约克把技术卖了，还没来得及分红，公司和那个女人谈好了价钱，五千万举证约克学术不端——接下来的就是一样的，约克失去技术的控制权，卖了自己的家伙吃香的喝辣的。rn 唔，像是公司能干出来的事情。rn 五千万，一个亿，成本少一半，不奇怪。rn “吹牛逼环节结束了，下面就是我遇到的事情：几年前，一个家伙和你一样，当时我的老朋友和我一起经营着这家养殖场……那货一口的日式英语，脑袋都大了！他说自己身上出现了问题，和我们曾经做过的课题技术很相似。”rn “后面就不多说了吧，你知道的，要不然神罚这个名词我还不知道呢。”rn 路泽总算捞着有意思的信息了，但问题是：那家伙最后去哪了？rn “他人呢？”rn 约克点了一根烟，也不在乎这是不是堆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摆了摆手一脸晦气，“早挂了，要不是这货拿着一大笔公司不合法资金，我们也不至于铤而走险。”rn “你们该不会…用动物这一套实验流程给人做吧？”rn 约克摇了摇头，“这又特么不是拆卸玩具，你装错了拆了还是原样，化学反应不可逆的都一大堆，你算没算即使可逆，催化剂？附加条件？呃，忘了你不懂这些。”rn “就是说，这样的改变倒退回去是很麻烦的。至少不是我这个畜牧专家该干的事情。”rn 路泽点头，“意思是，我等死？”rn 约克这时候才挑着眉，被烟熏得微眯的眼睛无比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rn “你…不怕？”rn “怕，有用吗？况且，我听你说了一大堆，都不知道最后是啥后果。”rn “就那样，不过是失控的。”约克弹着烟灰，看着那里的初始种子在开始第二轮制造胚胎的进程，“你会变成一堆毫无形状的肉，当然，那个时候你肯定不会先找医美医生，你的大脑会被突生出来的组织压爆，那就是肿瘤——脑瘤吧？”rn “脑瘤……听起来更不害怕了。”rn “屮……”约克摇头，“刚开始，你会找医生给你换个原生体较少的特质头颅，后面就是身体各个部位全部替换，替换成……大脑都特么是机械脑……总之，你的身体不该有生物所有的遗传物质。”rn “你确信，有医生，能给你完成这么强大的手术吗？”rn “做过这项的公司，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因为造物主注视着我们——”约克指了指上面。rn “你应该去传教。”rn 约克呲着大牙傻笑，“你小子骂人还挺绕。”rn “尊重规则，因为当生物进化的程序开始的时候，一切都遵照着独有的规律在运行，强行加入规则……适得其反。你知道吗？末代战争之前的一百年，那时候医生对于癌症这种东西束手无策，那时候的人们基本都是等死。”rn “可你要知道，人类是无畏的，即使我们对于遗传物质都没了解透彻，大脑的功能都未曾摸索清楚…那时就已经在探究攻克这个绝症以及脑部机械化和脑机接口了。”rn “现在的他们，更加高傲，开始逾越造物主自己开始创造，那些待宰的羔羊肯定没有灵魂——”rn 约克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诗人，路泽不知道这个看似市侩且疯狂的农夫有什么样的过往，但他似乎对生命有着独到的理解。rn “那你呢？不也一样？这些毫无灵魂的东西，不由你创造吗？”rn “我不一样！”约克一脸你把我当什么人的表情，“我就是为了钱。”rn “屮……”rn 路泽觉得自己纯属浪费时间。rn “行了，该说的我说完了，你的底我可是一点都没探过！咱们分道扬镳，我只能说命运真特么有意思，两个被青山终末困扰的年轻人出现在我面前，要是死去的老合伙人知道你这么一号人，我们说不定会重拾老本行给你再仔细瞧瞧。”rn “那你的合伙人呢？”rn “死了！为了一项数据，我们不得不给那个英伦*子打了个电话，后果就是农场没了，我大腿……半截也没了。”rn “你敢信，食品公司有成建制的军队，你敢信？真****！”rn 这家伙真是个实在人呐！rn 路泽一瞬间觉得，人这样活着也没啥不好。rn “对了！我这儿有点东西，以前那个家伙我们留的一些治疗和技术内容，你要是真能找到青山搞这种技术的——也许有用？”rn 路泽没接。rn “免费？”rn “不免费，你看，我提供的情报不少吧？”rn “……”rn 路泽直翻白眼，这家伙还真是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他倒是一个心情不好想走人都行，但是……rn 其实这种感觉可以换个方式形容，一个你以为在家里搞怪异实验的邻居大叔，你发誓长大后遇见这货一枪要毙了他！结果某天你头疼脑热了，别人还给你买药吃。rn 就这种！戒备心和信任同时存留的矛盾情况。rn “你说吧？”rn 路泽看着约克希冀的目光，只能无奈点头，这资料对他而言意义大不大先放一边，但是总归是好的，因为服部千刃基本说了个大概，这个农夫科学家也是补充了一些，总之就是自己最后肯定得变成一团大怪物。rn 但这个交换，路泽觉得大概率和那个英伦女人有关系。rn “弄个人。”rn “公司的？公司的就弄。”路泽有附加条件，约克的仇又不是自己的。rn “你还真是……行，嫌报酬不够啊？”rn “给，这个资料——有关于一个人的，你想知道吗？”rn 约克拿着芯片，晃了又晃，笃定这个东西路泽肯定很感兴趣。rn “谁？”rn “仓本由实！”rn 路泽脑袋嗡的一声。rn 这个名字不仅代表着那个优等公民计划，更是凛从黛拉存留的芯片中解码出来的信息。rn “仓本由实，是一个疯子！”rn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们几个当时真计划绑架这个家伙来着——委托了一个黑客，挖了点东西出来，但是那些东西……太可怕了，给你吧。”rn 路泽看着芯片，一脸狐疑。rn “你就这么给我？不怕青山要了你的脑袋？”rn “还装自个儿是青山的呢？”约克觉得这小孩子把戏真多，“不过看你这反应，你多半因为你这个‘终末’现象自己调查过，反正话就说这么多，你要是想救自个命……你就不会这么做。”rn “成，我做了，但不是尽快，我手头还有更要紧的事情。”rn “随你便，死之前做了就行。”rn “嗯，发附件，加联系方式吧。”路泽接过芯片，他刚准备插到脑机接口上，约克就拦住了他。rn “有些文件夹不能访问，忠告，青山锁死的——你要是没牛逼黑客，就别瞎作死，其他的文件都可以用，大多数是有关这个仓本由实的详细信息，你要是哪天想救自己的小命了，这个人……绝逼关键。”rn 牛逼黑客吗？rn 路泽看着手里的芯片打定了主意，那就让她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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