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宋轶一行早早起床,用过了州衙准备的早膳之后,便兵分两路,黄文定带着涂阿四、雷付、李崔三人与石怀礼、潘耳及一干衙役前去发现三具尸体的案发现场查看,而宋轶则先向辜树桃借了一张琴,送去给嫦嫦之后,才在余泽彬带路之下,与叶俊俊及双狄一同去往扬州城外军营。
辜树桃身为淮南路安抚使,兼任淮南路一路禁军马步军都总管,既然马步军都总管在扬州城内,禁军军营也自然不会距离扬州城太远,策马出城,半个时辰之内便已抵达军营。
淮南路地处大宋内腹,并非属于边境之地,虽有禁军,但也不满一厢,唯有两军共五千人,军中有两位军都指挥,一位是沈勇,另一位便是姜宇,其中沈勇还兼领淮南路厢军副印职,领扬州兵马都监,职位上更亲安抚使辜树桃,在军营中也为辜树桃之下第一人。
“说来也巧,地方禁军将领一般而言与安抚使本该无任何瓜葛,但偏偏我们淮南路的两位军都指挥却都与辜大人有些相关。”余泽远说道,“姜将军为辜大人故人之子,那位故人并非在朝中为官,而是辜大人幼年时好友,辜大人也是与姜将军初见之后才知晓此事;沈将军则是夫人的侄女婿,也算是夫人五服内的亲人了。”
四人点点头,宋轶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也不说话,依旧策马而行,直至军营门前,被守门兵士拦下。
辜树桃虽身为淮南路马步军都总管,但平日里只在扬州州衙内坐镇,极少至军营,一般有事往往让亲信余泽彬持手令代传,这些守门士兵其实也都认识了余泽彬,但依旧依照军令,在余泽彬出示辜树桃手令,汇报给营中两位将军知晓之前,绝不轻易让其入内。
军纪严明,并非怠慢之举,宋轶也深知此为好现象,因此并无任何不悦,只在余泽彬出示手令之后,一同陪在军营门前。
不多久,一名士兵来报,说是让宋轶五人下马入营,五人也便听从,牵着马进入军营之内。
军营之中士兵,平时无战事之时便是行操练之举,一营练枪、一营练阵、一营马术、一营跑步,几乎各有其事,并不偷闲,宋轶上学时候也见过这般架势,并未有什么稀奇,但叶俊俊与双狄却看得有些惊愣,尤其是狄青,看似弱小之身,却有熊熊烈火燃烧。
调借士兵之事,其实只宋轶与余泽彬同行即可,但他之所以特地将双狄带上,主要也是想为狄元芳找找使锤的师父指点指正,让狄青感受一番军营气氛,好为将来参军多一些准备,因此在见到狄青这副模样时候,宋轶心想自己的决定还是对的,狄青天生就是名将材料,军营于他正可谓如鱼在水。
走过训练方阵,不远处便见一位器宇轩昂的黑袍将军领着副将士兵整齐往这边走来,人虽不过十来人,却依旧走出如虹气势,威风凛凛,令人钦佩。
见到这位黑袍将军过来,余泽彬急忙轻声对宋轶说道:“宋先生,这位便是沈勇沈将军,不过他虽为辜大人侄女婿,但在军营之中为避嫌,从不提起亲属关系,辜大人也极少吩咐沈将军办事,此次借兵我们只问姜将军要人,与沈将军只会面即可。”
“他便是沈勇啊。”宋轶饶有兴致地看着走来的黑袍将军,好奇地低声问余泽彬,“余师爷,夫人娘家可是姓方?”
余泽彬正是准备迎上去,但听宋轶所问微微一愣:“宋先生未曾见过夫人,也未有提起过与夫人相关之事,又是如何知晓夫人娘家姓氏?”
“嘿!还真是姓方?”宋轶坏笑着说,“那夫人侄女芳名不会是一勺,或者单一个瑶字?”
余泽彬摇头:“皆不是。夫人侄女闺名灵芝,小字瑶草。”
这名字说完,沈勇已近在面前,抱拳对余泽彬一声:“余师爷,你们这是在聊些什么呢?”
“没什么。”宋轶奸笑两声,“只是在说,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此话听得众人糊涂,叶俊俊却在旁冷哼一声:“宋小鞋,这句话我可记住了,回去便告诉嫦嫦!”
宋轶一愣,正要解释这个梗时,沈勇却也冷哼道:“方才本将在帐中可听闻余师爷此行是来借兵,莫非这兵马借去是用来抢亲之用?余师爷,你也未免太将禁军当成儿戏了吧!”
余泽彬急忙说道:“沈将军误会,宋先生这是在开玩笑呢!”
“宋先生?”沈勇转看向宋轶,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冷声道,“你便是姜将军所说的那位宋轶?”
宋轶听出来沈勇对自己的不待见,但念在还要向人借兵,只得是顺从地应一声:“正是在下。”
“你倒是还知道自己是在下?”沈勇冷哼,“官不是官,民不像民,只依仗自己些许的小聪明便趾高气扬嚣张跋扈,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这些话落下,双狄几乎同时往前一步,喝问道:“你说的什么?”
叶俊俊都有些听不下去,凑在宋轶耳边低声问道:“宋小鞋,你与他不会真有夺妻之恨吧?”
宋轶冷哼:“夺妻之恨没有,最多只有夺妈之恨。”
说罢,便自己也走上前,在双狄与沈勇争执之前将双狄拉住拦在自己身后,对沈勇夸道:“沈将军用得一手好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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