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的词,王菲的歌,一曲《水调歌头》,宋轶虽没有一副好嗓子,但好在不失音准,所唱的这一首歌倒还能入人心。
《水调歌头》原本的意境并非适合此情此景,但这首歌曲调优美,词超凡脱俗、情深意切,其中的悲意,在这时候却更像是在提议珍惜眼前,珍惜当下,一时宋轶唱完,几人便无声无响,只有缓步行走,回味无穷。
宋轶稍稍有些得意,将空手举起,连连摇头,大喊着:“可惜,没有酒,没有酒啊!若是有酒,这首词,当更有意思!”
宋轶这声音与歌自然不协调,说得几人也就从先前回味之中走出,石怀礼先问道:“下官听宋先生这词,应当是‘水调歌’的牌,怎么所唱的曲却与先前所听截然不同?”
“一个词牌,又不是只能有一个唱法,我这首就是《水调歌头》,我只是换了一种唱法,其实只要好听,也无需拘泥在词牌唱曲上,对吧?”宋轶后面的话,自然是说给身边的嫦嫦听的。
嫦嫦听着宋轶的话,含着笑微微点头。
石怀礼听得言之有理,旁边黄文定对宋轶说道:“老师言之自然有理,回衙门路还远,不如老师再唱一遍让我们学学,我们一同唱着回去?”
“对,这样风格的曲子,我也是第一次听,宋小鞋,你多唱两遍,让我们学学!”叶俊俊也附和着。
宋轶何其大方,满口答应,当即将这“即兴”而来的曲子再度唱了出来。
这首曲本就不难,宋轶接连唱了三五遍之后,这些聪慧的人便已经能够复述出来,又长两三遍,基本上已经差不离,而这时候,也已经返回到了州衙前。
石怀礼并不住在州衙,因此将宋轶五人送到衙门口,约好了明日一早去大明寺游玩之后,便作揖告辞,返回自己家中。
宋轶五人自然是自己返回州衙内宅,表面上说是明日一早还要继续游山玩水,其实却在打架返回房间之后,宋轶又偷偷溜出房门,与嫦嫦相守在院中。
景又是花前月下,这二人仰望尚有些许缺损的月亮,嫦嫦忽然低声说道:“方才阿眠教的歌,我觉得,若是我来唱,其中有一个字还需改一改。”
宋轶微愣,这苏东坡流传了千年的《水调歌头》,难道还有什么不足之处,且被嫦嫦一眼识破?当即就是激动地问道:“嫦嫦是看出其中不对?哪个字要斟酌修改?”
嫦嫦微微摇头,说道:“我才识浅薄,哪里改得了阿眠的词曲,只是其中一个字,确实改了更好。那是下阙,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我觉得,应当改成,转朱阁,低绮户,照阿眠。”
话音落下,嫦嫦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她轻咬着嘴唇,将身一转,再也不敢回头去看一眼宋轶。
宋轶到这时候才恍然之间反应过来,急忙将嫦嫦往自己怀里一搂,笑着说道:“好,照我,所有人都是照无眠,只有你是照阿眠。所有人都是被明月笼罩,而我是被你笼罩,你就是我的明月,我的春水初生,我的春林初盛,我的春风十里。”
嫦嫦字字句句听得入耳,原本已经红透的脸蛋又变得发烫,但她不敢抬手去摸自己的脸蛋,也不能去摸,她的双手已经被宋轶牢牢抓住,宋轶的脸靠着她的青丝,安安静静。
“你听过一首歌吗?”宋轶低声地问嫦嫦。
嫦嫦细声问:“是什么歌?”
“那我唱给你听。”
宋轶并未说出歌的名字,而是轻声唱了起来。
月光无痕,夜也无痕,夏风轻过,惊起一片蛙声。一个唱歌不是很好的男人,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唱着自己还觉得不错的情歌,一首接着一首,而这位沉溺在爱河之中的女人,丝毫不嫌弃这个男人唱得不是很好听的歌,一首一首,虽不是通宵达旦,却也已经很晚。
当第二日清早,其他三人醒来之时,宋轶与嫦嫦却还在自己房里睡觉,叶俊俊与涂阿四大胆地叫醒了嫦嫦,黄文定胆怯地喊醒了宋轶,在简单地洗漱与吃饭之后,石怀礼便来带州衙,将五人再一次带出衙门,前往扬州西北郊外大明寺。
大明寺始建于南朝时期宋孝武帝大明年间,因而得名,在隋文帝时期,隋文帝为自己庆生,全国修建三十座塔以供佛骨,大明寺内也建起一座栖灵塔,塔高九层,内供佛骨,因此大明寺也称为“栖灵寺”,只可惜唐武宗年间,栖灵塔不幸被毁,所剩一片焦土。
“旧塔虽毁,但这两年前,辜大人曾游大明寺,觉栖灵塔毁之可惜,故而命能工巧匠重修此塔,如今修缮已到尾声,若是再迟个把月,我们就能见到重新修好的栖灵塔了。”石怀礼介绍道。
宋轶听说过这座栖灵塔,在他的时代里,这座塔又一次被修复,其中还供有六颗珍贵舍利,以前时候,他不是学业繁忙便是工作繁忙,并无时间去看这座塔,如今到大明寺,还以为能见到古时旧塔,谁知这塔非但已经被毁,即便是重建,也尚未建好,未免有些遗憾。
不过大明寺虽然在此时还算不上千年古刹,但也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宋轶当初也并没有机会一览风采,因此也有所期待。
也是因为时代的原因,大明寺中还尚无平山堂、谷林堂、欧阳河、平远楼、西园以及鉴真纪念堂等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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