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呼,迎客楼内众人一哄而起,除去被绑在凳子上的几人之外,几乎全都要往迎客楼门外冲出。
黄文定见形势不对,虽然眼下甄园也早已成孤岛,无法轻易离开,但他恐有人趁乱而动,急忙对叶俊俊与狄元芳喊道:“叶姑娘,元芳,你们快将门守住,任何人不得出门!”
在搜证之初,狄元芳原本就被宋轶安排看守大门,当时虽迎客楼内人人听话,但他也过足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瘾,搜证虽然结束,但未有宋轶的吩咐,他也就并未离开大门太远,此时见楼内混乱,他本就有守门之意,再听黄文定一声喊,当即往门口跑了两步,一转身,小山一般的身体恰好挡住众人,正准备怒吼一声呵退众人之际,屁股上猛地挨上一脚,整个人当即往前一冲,倒下之前,将跑得最快的林一新直接压在地上,而这时,身后便响起宋轶的震吓之声!
“还有谁——对不起,串词了——谁敢上前?他就是榜样!”
说话时候,宋轶双手高举,他左手勺子右手菜刀,虽然不雅致,却也威风十足。
地上的狄元芳却一脸委屈地回过头,苦哈哈地对宋轶说道:“表舅……立威也不用自己人吧……”
宋轶没好气地将狄元芳踢开,用菜刀指着地上被压得七荤八素的林一新说道:“我说的是他,不是你!你还不快起来!”
一听宋轶所说并非自己,即便是屁股挨了一脚,狄元芳也瞬间毫无在意,当即从地上爬起,顺势将林一新抓着举到头顶,恶狠狠地说道:“谁敢不听我表舅的,他就是榜样!”
话音落下,双手用力,林一新当即被狄元芳扔了出去,这也赶巧,恰就砸在了方才备好的一桌酒菜上。
只听得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原本被狄元芳以体重优势压昏的林一新猛地醒来,他脑袋上原本止住的血再一次因为受伤而渗出,但他本人却毫无任何察觉,只似乎实在饿得不行,当即将摔在地上的一只烧鹅抓在手中,不由分说狠狠咬下一口,狼吞虎咽吃进嘴里,如此照旧,不过须臾之间,居然就将半只烧鹅吃进嘴里,只是旋即双眼一白,双手一松,猛地翻身倒下,再无任何知觉。
迎客楼内众人也不知是被宋轶怒吼镇住,还是被狄元芳一身力气震慑,又或者因林一新一番举动而发怔,总之原本慌乱的情景荡然无存,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觑,却不敢有任何更多举动。
黄文定算是当先反应过来,他急忙跑到林一新身旁,叹了鼻息脉搏之后微微松气,抬头对宋轶说道:“老师,他只是昏迷了。”
原本见林一新满头鲜血的倒下,狄元芳也是有些惊愣,他担心自己追杀水匪尚且不沾人命,却阴沟里翻船,随便丢一个人就伤人性命,因此战战兢兢,听闻黄文定说林一新只是昏迷,顿时松一口气,却不敢看宋轶,只干咳两声,指着众嫌疑人说道:“你们看好了,若是乱动,就……就得跟他一样,砸破脑袋,昏迷不醒!”
话说罢,还胆怯地偷看了一眼宋轶,却看到宋轶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当即转过头,不敢再与宋轶对视。
宋轶冷眼看过,便不再管狄元芳,而是将迎客楼内一扫,见乔不死坐在凳子上,胸前一片鲜血,顿时一惊,边匆匆上前,边询问黄文定:“阿黄,这是怎么回事?”
黄文定起身,低声回答:“老师,学生无能,乔不死……是当着学生的面死的……”
宋轶眉头一皱,当即伸手探了鼻息,又抓住他手上脉搏,只是两处皆无生机,顿时眉头一皱。
黄文定早从林一新身旁走到宋轶身边,见宋轶反应,黄文定也急忙试探,只是试探之后,却也将眉头锁紧,低声说道:“真的……死了……”
“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宋轶当即问道。
黄文定不敢有所隐瞒,急忙将审问乔不死之事相告,但话未说完,只是将自己提出的两处疑点说出之时,宋轶脸色却微微一变,当即抬手,止住黄文定的话。
黄文定缄口,就见宋轶抬手又在乔不死的脖子上试探,随后则又将耳朵贴到其胸口,微微听过之后,才又面对黄文定,而脸上却忽然露出笑容。
见到宋轶的笑容,黄文定微愣,正打算询问,却听宋轶隔空对叶俊俊喊道:“俊俊,你去厨房,将阿四喊来。方才听见叫声,我怕这里出事,让狄青守着嫦嫦与阿四,除了我们自己人,任何人过去都不得相信。你现在去喊阿四,就对她说,这里有一具最为新鲜的尸体,让她赶紧来解剖解剖。”
“解剖?”黄文定一愣,说道,“学生愚见,以此情况看,乔神医应当是中毒而亡……”
“阿黄,案子不是这么定的。”宋轶摇头,十分认真地说道,“但凡人命凶案,即便已知死因,仵作也要仔细勘验尸体,或许细微之处留有线索,亦或许能有意想不到收获。总之,直接开膛破肚,验尸!”
“好!”叶俊俊应一声,当即便往外走。
只是叶俊俊人尚未走到门口,便听见众嫌疑人中有人高呼一声:“且慢!”
那略带沙哑,格外分明的声音一出来,宋轶便立刻辨认出来,当即转头望去,在一众嫌疑人中疑惑的目光中,潘玉楼缓缓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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