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黄文定带人前往盱眙协助办理何文信遇劫一案,因被凶手误导而将矛头指向四方水督,再求助宋轶,由此宋轶才带着嫦嫦等花满阁一众人乔装离开天长,经此一算,一月有余。
这一月之中,花满阁的营生不外乎原本宋轶在时所有的如是小瓦舍一般的说书唱曲。
说书的云先生倒是的确厉害,因不知宋轶何时回来,故而将原本短短一两日能说完的书愣是撑到宋轶重新出现在花满阁,可宋轶人回到花满阁之后,却并未搭理此事,以至于云先生一时兴起,只不过两日便将宋轶原本的故事说得干干净净,才至于如今无新书可说,干脆也就不来阁中。
至于阁中姑娘,她们之间许多人因被宋轶带去乔装成舞姬,故而有三五日并不在阁中,而回来之后,则是继续唱着宋轶所填之词,只可惜这些词翻来覆去地唱,客人们渐渐生出厌倦,皆讨着新鲜而来,失望而归,一时之间,客人流失众多。
前几日宋轶初归,怕有公务杂事,方妈妈可不敢让宋轶赶紧写新词、编新故事,但昨日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婚事,今日这一位未来“丈母娘”,自然是不会再惧怕这位乘龙快婿。
宋轶自是不会计较,随着方妈妈走到嫦嫦房间,推门而入,见嫦嫦果然安康在房内,也就彻底放下了心,只是他目光如炬,门开之时,一眼便看见了嫦嫦匆匆忙忙将桌上一件物品藏入到身后,又着急地挪到桌下,如是,才略整慌张,缓缓起身。
“妈妈,阿眠,你们来了。”
“呦,嫦嫦今日气色不错,莫非是预到宋先生今日要来?”方妈妈故意地说着让嫦嫦面红耳赤之语,嫦嫦闻言,也的确娇羞颔首,轻咬嘴唇不肯言语。
宋轶亲眼见着嫦嫦藏起一物,虽并未有太多怀疑,但还是想要一窥究竟,便是笑一声,问道:“嫦嫦,我方才见你藏匿了东西在桌下,是个什么物件,难道连我也不能见见?”
宋轶说话时候便是盯着嫦嫦在看,想见她是如何一副反应,再以此判断所藏之物大概为何,亦或是重要与否及是否值得自己深究到底,可不曾想,自己如此一问,嫦嫦居然娇羞更甚,且更扭捏不肯开口。
如此情况,自是在宋轶预料之外,而这时候,一旁方妈妈却拍了拍宋轶,嬉笑着说道:“宋先生是当真有所不知,正因为是你宋先生,嫦嫦才如此藏匿。”
宋轶眨巴两下眼睛,愣是没能反应过来,问道:“还有何物何事,是要专门防我的?”
方妈妈笑得更是欢声,说道:“宋先生聪明一世,果然对于此事一窍不通,嫦嫦岂会只防宋先生你一人,只不过女儿家脸面薄,尤其是自己情郎面前,更不好见呢!”
到此时候,宋轶才恍然大悟,虽说女子有诸多事宜要避着他人,但要避开自己情郎之事,其实却不太多,而宋轶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则是每一个女子长大成人的标志——月信。
所谓月信,便是女子每月生理期私密之事,其事对于宋轶而言是再为正常不过,但对于千年前宋人女子来说,却是件难以启齿之事,尤其是面对自己情郎时候,更多几分羞涩。
明白了原因,宋轶这才急忙跑上前去,一边扶着嫦嫦落座,一边关切地问道:“你……肚子可疼?”
嫦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旁边方妈妈也被引得捂着肚子大笑。
宋轶满脸茫然,问道:“怎么了?难道不是腹如刀绞,十分疼痛?”
“是疼,是十分的疼。”嫦嫦捂着嘴笑道。
宋轶可不曾开玩笑,此时候又恰一位龟奴送上来文房四宝,人站在门口便被宋轶瞧见,急忙喊道:“快!去厨房拿些红糖和生姜!”
这才说完,便又向嫦嫦询问:“嫦嫦,你可是能服用生姜?”
嫦嫦又羞又喜,正要回应一声,宋轶却又回头,对那龟奴喊道:“你且站住,我自己去一趟厨房!”
又一回头,对嫦嫦说道:“嫦嫦,你稍忍一忍,我这就去为你煮一碗红糖姜水!”
话一说完,宋轶人便往房外跑去,嫦嫦见状急忙起身,跑到了门口将宋轶拉住。
宋轶回头看见嫦嫦拉着自己,多少有些错愕与心疼她的腹痛,正将嫦嫦扶住,便听见嫦嫦笑一声,说道:“阿眠,时候还未到呢!”
宋轶微愣,问道:“你方才不是……那叫什么?月事带?”
对于宋轶口无遮拦,嫦嫦又多娇羞几分,急忙低声解释:“只是时候快到了,提前准备准备,并非是当下啊……”
如此一说,宋轶才又恍然大悟,他接连拍着自己的脑袋,果真是关心则乱,才如此匆忙不堪,但在嫦嫦眼中,正是宋轶这一副莽撞之样,才更让她确信自己并未看错人。
晓悟了这一场误会,方妈妈赶紧地将宋轶与嫦嫦拉回房内,从门口龟奴手中接了文房四宝放到桌上,正巧是另一龟奴渐渐将酒菜送来,方妈妈才催着宋轶写新词赋新诗。
所谓新词,也不过是宋轶脑海之中所背诵尚且记得的陈词,规矩依旧,这位“词豪”负责将词“作”出,而嫦嫦则负责记录下来。
如此,宋轶一口气便“写”了二十首词,囊括了黄庭坚、秦观、周邦彦、李清照等诸多婉约派词人作品,他还怕这些词过于一脉,又背了几首苏轼、辛弃疾的豪放词,如此整合,才算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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