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来！”rn 狼面具下再次传出声音，催促道。rn 这一回，李维从声音中听出怒意。rn 自从戴上面具，狼面具的声音在李维耳中才有情感。rn 令狼面具下的东西像个活物。rn 李维随口回应：rn “就来。”rn 狼面具脚步停下，李维感到面具下的视线更加锋利。rn 我说错话了？rn 如果发生冲突，有没有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杀掉狼面具的办法？rn 瞬间，李维大脑里闪过三四个念头。rn 好不容易找到独角兽之灵线索，他可不想轻易放弃。rn 谁知道这次脱离“梦境”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rn 但是狼面具什么也没有说，锋利如刀的目光消失，它只是停在那里，等李维跟上来。rn 李维背过一只手，炽风灼刃形成无形锋刃，向狼面具走去。rn 不打算惹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rn 狼面具迈开脚步，始终与李维保持相同距离。rn 走廊上也覆盖着灰白色物质，这些不明物质好像覆盖整艘船表面。rn 狼面具推开一扇门，向门内鞠躬行礼，rn “他来了。”rn “晚了一点，”门内响起个苍老声音，“幸好，不算太晚。”rn 李维看见那是个身形佝偻的人，带着长山羊角的狮子面具。rn 狮子面具杵一根拐杖，暴露在外的皮肤起皱，显然是个老人。rn 狼面具侧起身，向李维做了个“请”的手势。rn 李维散掉炽风灼刃，走进门内。rn 一步踏进门槛，迎面吹起微风，清冷，有草木清香，还有细微血腥，如发生在初春早晨的谋杀。rn 来源不明的光从天空落下，有几分皎洁意味，像月光，却明亮如太阳。rn 地面植被茂盛，树木苍天，半人高的青草中，有牛羊等牲畜。rn 这些牲畜没有吃草，它们看向李维，李维竟然从它们的目光中看出麻木。rn 低头细看，生长植被的地面没有土壤，只有一层颤抖、呼吸的灰白物质。rn 这些牲畜……究竟是什么东西？rn 李维知道自己在一艘船上，但这片空间未免太大了点。rn 船身长达百米的彗星号绝对称得上“大船”，但这片空间内，足以装下七八艘彗星号。rn 如果这真是一艘船内部，这样的巨船，恐怕只有台风才能吹动。rn 除非，这片空间不属于船内。rn 以青草为遮掩，李维悄悄催动“腐生巨爪”。rn 这回丝弦没有串起尸骨，因为李维不打算构成巨爪，他只想知道这里究竟是哪儿。rn 术法给李维的回应非常清楚——这儿不属于现界，而是渊界的一部分。rn 渊界居然有这种好地方？rn 李维曾窥探过渊界一角，看见的景象无异于地狱。rn “你在等什么？”女人声音传入李维耳中，“快点，时间快到了。”rn 那是个戴蛇面具的女人，蛇面具上同样有两支角。rn “不，再等等。”狮子面具的老人说，“快了，快了，再等等。”rn 他一直弯着腰，摆弄青草下的什么东西，身边青草溅上鲜血。rn “过来，帮帮我。”rn 老人没有指名，但李维就是知道，老人在跟自己说话。rn 李维走上前，拨开青草，瞳孔不由一缩。rn 那是一个男孩——准确地说是半个，只有上半身的男孩，五脏六腑暴露在外，血液不断流出。rn 但是男孩还活着，呼吸中透出痛苦。rn 李维在哪里看过，腰斩过后，人可以挣扎相当长一段时间，眼前的男孩就在遭受此种折磨。rn “别愣着，把下身给我！”老人呵斥道，“没看见他快死了吗？”rn 下身？rn 李维头一歪，看见脚边确实有一具不知属于何人的下半身。rn 可以确定的是，下身不属于男孩，因为这是女人的下半身。rn 对男孩来说，这半截下身太大，而且少了点东西。rn 李维将下身拖给老人，老人抱怨几句，大约是嫌弃李维手脚慢，耽搁了治疗。rn 接着，老人拿起男孩内脏，一个个，将其装进女人下身中。rn 灰白物质蠕动，往男孩和女人身体里钻。rn 男孩开始干呕，皮肤表面发起红点。rn 李维提醒道：rn “他快死了。”rn 老人骂了几句，rn “排异反应！独角兽之灵啊！这些还不足以唤起你的神智么？”rn 男孩干呕声越来越大，瘦小身躯不断起伏，还暴露在体外的肠胃不停蠕动。rn “还好他肠胃空了，不然食物进入呼吸道，又是件麻烦事。”rn 咋？你还真想救他？rn 李维感到几分不可思议，他一开始以为，男孩这副惨状是因为老人，但现在看来，老人是真的想救这个男孩。rn 都这样了还能救？这医术是不是太好了点儿？rn 女人下身容量比看上去更多，直到男孩内脏全部塞进其中，女人下身不仅没有胀大，反而小了很多，能与男孩上身匹配。rn 要知道，老人装进去的不止内脏，还有一堆灰白物质。rn 而女人的下身，从小腹下开始，那里的脏器好像是……rn 李维的生理学知识告诉他，这种性癖应该丢核吧去，于是李维赶紧停止往下想。rn 男孩上身接上女人下身，老人取出针线，将上身与下身缝在一起。rn “你的命全在星穹之间，接下来如何，只有星穹知道。”rn 老人缝上最后一针，男孩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翻身，呕出一摊污黑脓液。rn 如果李维没有认错，那摊脓液中，似乎有内脏碎片，比如肠道、肺之类的。rn 这玩意都能吐出来，真的能活？rn 李维对此表示怀疑。rn 而且老人的手法怎么看怎么邪门，但听老人自己说法，这一手似乎与独角兽有关。rn “不要向星穹之外的存在祈祷。”李维想起基林主教告诫，“万不得已时，只可乞求烛火、镜面与黄铜。”rn 看起来，这独角兽信仰也不是啥好东西啊。rn 李维突然产生一丝忧虑。rn 拿这玩意复活独角兽，真的可行吗？rn “好了，现在他活了。”蛇面具插话说，“我估计，我们生命力加起来都没这男孩强。快点吧，仪式时间快过了。”rn “你们先走，你留下。”rn 老人打发狼面具与蛇面具离开，转身看着李维，问：rn “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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