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瓶看来,梁朝门阀与传统门阀不一样,而南晋门阀才与传统门阀相似,执行九品中正制,保证“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绝对贵族统治。门阀势力像病毒一样,能渗透到方方面面。
而梁朝门阀本质上是藩镇军阀,所以梁皇赵恬能控制三省六部,不让门阀把持文政。但赵恬不能完全控制梁朝军权。三大军阀割据一方,导致门阀首领在皇帝面前趾高气昂,有恃无恐。
而这时赵恬就更加在乎对玄甲军的控制,同时也很在乎门阀对文政的渗透。所以苏瓶这样的人想在洛阳当实权大官,可能性很小。
且不说苏瓶,就说唐氏门阀三位高官,安国公唐琼,官拜大司马,纯粹是个虚职;武定侯唐宁,官拜兵部尚书,是被两个侍郎架空的状态;京兆府尹唐炯,成天忙忙活活的,可他并不是京兆府最大的官,掌握一千二百府兵的京兆牧滕王赵巩才是。
孟氏和西门氏的处境,与唐氏一样。一品、二品、三品的官员都有,但没有实权。六部九寺也有门阀官员,但都是一些小卡拉蜜,衙门里的混混。真正掌权的,一半是道光坊贵族出身,一半是科举出身。
这种情况在南晋是不会发生的,南晋各衙门上品官员都是门阀人士,苦熬的学子是最底层官员。
虽然梁朝官场照比南晋好一些,但万隆帝还是觉得贵族阶层人士太多,而且腐化严重,贵族抱团,欺压庶民学子。要想扭转这种形势,就需要秦礼这样的强硬派。
可由于秦礼过于强硬,捅了马蜂窝,几位亲王郡王联合道光坊九大家族,一起控告秦礼。说秦礼他娘收了二百两贿赂;秦礼媳妇穿了越制的衣裳;秦礼曾经写过几首反诗。
万隆帝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这时滕王赵巩说,秦礼办了冤案:就在前几日,秦礼挥舞大棒,屈打成招,把原京兆府司法参军曹禺判了重刑。这时万隆帝也感到为难,于是在皇城后殿御审此案。
案子审得如何,现在还没个定论。而秦礼一旦离开大理寺,大理寺立刻变得松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右寺副苏瓶和小棒吏梅染也不例外,二人坐在班房门口小亭里说着话。刚才李宇也坐在这里,现在他跑到皇城口等消息去了。
“我感觉秦大人要倒霉。”梅染难过地说。
苏瓶揉了揉下巴:“换成其他皇帝,或许秦礼会倒霉。”
梅染一愣神:“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瓶本不想正面回答,只是道:“万隆帝办事经常出人预料,咱们还是等着看好戏吧。”
梅染刨根问底:“能有什么好戏?”
苏瓶耸了耸肩:“不保证我的话一定是对的。我只是猜测。皇帝不希望秦礼倒下,即便曹禺的案子真的判错了,皇帝也会让此案变得对。”
梅染琢磨了一会,一笑道:“看来万隆帝给你的印象很好。”
苏瓶立刻反驳道:“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秦礼到底会不会被群臣告倒,这件事本身与苏瓶关系不大。但却会对苏瓶造成一些影响。如果秦礼倒台,那么苏瓶手里的这些案子就不用再办了,苏瓶可以回到刑部。
或许,这是一件好事,但苏瓶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从感情上说,苏瓶还是很钦佩秦礼的。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清官,是大梁朝官场的道德模范,旗帜人物。如果这样的人被斗倒,梁朝真的是没救了。
秦礼的案子一时不结束,秦礼选的四位能人就缺乏办案动力,而两位大理寺少卿也不用秦礼的人去办事,所以苏瓶就处于半休假状态。还没到下班时间,苏瓶就离开大理寺,到乘风茶馆喝茶去。
苏瓶并不知道这茶馆笼罩在法阵之下,他还好心情地看着自己的大宅院,越看越喜欢。尤其是后面那座大仓库,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苏瓶刚让乘风茶馆贴上出租仓库的广告,就有人跑到卢三娘那里去问价。卢三娘说每月五十两。结果把人都给要跑了。
卢三娘问苏瓶,价格能不能降一些?苏瓶说,宁要跑,不要少。再坚持几天,如果还是不行,再五两五两的降下去。直到有人开始还价为止。
茶馆一楼很热闹,可二楼却没几个人,雅间基本空着的。苏瓶梅染坐在一间窗户朝北开的雅间里,苏瓶一手背着,一手捏着茶杯,看向窗外景色。
“茶楼的户主名还是我的,这是不行的。”苏瓶放下茶杯,看向梅染:“在我与楼兰郡主成婚之前,要把房地契过户出去。”
梅染似乎不愿意听到这句话,可她还是道:“还是转给我吗?”
苏瓶道:“当然喽。”
“转给我,也是要缴税的。现在这茶楼估价最少也要1500两,你手里还剩下150两,正好够缴税的。”梅染盯着苏瓶,歪了一下头:“然后你又成穷光蛋啦。”
苏瓶笑了笑,没吭声。
梅染趴在茶案上,琢磨着说:“如何才能不交税呢?”
苏瓶道:“有办法,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
苏瓶呲牙一笑,没说话。
感觉苏瓶笑得有些邪恶,梅染白了他一眼。
梅染追问苏瓶,到底什么办法?苏瓶没说,就带着梅染去缴税。为了少缴点税金,苏瓶找到平康坊坊丞詹玉林。这小伙子长得漂亮极了,而且他是尚书令詹托的嫡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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