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说道：“四哥，要说大哥承乾造反可能与我有点关系，我认了，但是你造反这事儿总该与我无关了吧？”
李泰闻言一下子笑了，“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你无关？”
“如果不是那十万贯钱被你吞没，我又怎么会需要攀附士族权贵？如果没有攀附他们，我也不会受到他们的催促而这么急功急利。”
“皇子轮值制度是你提出来的吧？”
秦寿点头。
李泰自嘲的笑道：“看看，如果不是你，我手下的那些人也不会这么急迫，我也不会跑到晋王府上去敲打九弟。”
“如果不是你，太子之外根本就不可能与九弟和吴王有关系，但是你提出的皇子轮值，让他们都有了机会。”
“.......”这话说的秦寿一愣一愣的。
但秦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是......四哥，我觉得这事儿你不能这么往我身上攀扯，这样实在有点牵强附会。”
秦寿对着那宦官说道：“大人，您能不能离远点，我和四哥说点悄悄话。”
宦官怔了一下，看了秦寿一眼，然后又看了李泰一眼。
俩人也都看向他。
宦官咽了一口唾沫，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他平时侍奉陛下，自然知道秦寿这人，当初得罪他的独孤家族，败了。
太子承乾流放南越......
如今的魏王也是如此，自己还是别招惹这家伙为好。
等宦官走远了一些，秦寿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四哥，你听听我的说法，看对不对？”
“在我看来，即便没有皇子轮值，你得到这太子之位的几率极小。”
李泰愕然，“为何？”
秦寿左右看了看，“当初陛下得到皇位是因为依靠着所谓秦王府十八学士的支持才取得了成功，而现今，你故技从演，你整日与读书人相交，并将他们拉拢到自己的门下。”
“陛下的皇位就是这么得来的，能不知道这些文学士人们的重要性？”
“陛下能允许朝中有这么一大势力存在的，特别是他们还与皇子相结，陛下能安心？”
李泰身形突然一顿，眼睛睁的老大，怔怔的转头看向秦寿。
他面色狂变，心中轰然真乍响！
似乎被点醒了什么。
秦寿继续说道：“你的拥趸之中还有大唐不少开国功臣的后裔，这在你看来是夺取储君之位的重要筹码。”
“拥有这个人脉集团，就等于说是掌握了朝廷的动向，不管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也可以很快发现。”
“但是，这些陛下能不知道吗？陛下乐意你与陛下麾下的这些功勋结交吗？”
“陛下好不容易讲这些勋贵的野心给放下，岂能容你再将他们的心思再挑起来？”
李泰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指，指节发白，心中原本压着的一股气机，瞬间坍塌。
脑海之中震撼如潮。
是这样吗？
他回想自己这几个月面对陛父皇时候情景，眼神之中的光芒陡然黯淡了下来。
秦寿长叹一声道：“所以当你野心膨胀的时候，这些势力就如同催命毒药一样，将你推向陛下的对立面，陛下如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登上太子之位的。”
李泰惨笑着呢喃道：“原来，我苦苦追寻的竟然原本就没有一丝机会？”
秦寿挠了挠头，“其实也不是没有一丝机会，你太操之过急了。”
“你虽然很久就有谋取权力的野心，且在伪装，但是伪装的不够好，不够高明。”
“高明？”李泰蹙眉，看着他“如何算是高明？”
秦寿顿了一下，“你还是太不讲究了，你看晋王做的多好？”
“晋王？”
“咳咳.....”秦寿咳嗽了几下，“陛下乃是圣明之人，晋王无论是装的也好，还是真的也罢，但是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善良仁义的表现。”
“晋王李治符合一种叫不争而争的道理，不争而争，其实就是一种高明的手段，这比四哥和太子李承乾的锋芒毕露要强出太多多。”
不争而争？
李泰怔怔的看着秦寿，半晌幽幽的说道：“这话，你要是早点和我说，也许就是另一番境遇。”
“也许吧，这话我曾经和大哥承乾说过，但是他的结果依然.......”秦寿叹然道。
“说到底，你们信奉的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李泰看着秦寿，久久说不上话来。
气氛一时之间郁结。
老房之中，也安静如夜。
良久
宦官又走了回来。
却发现两人已经俩人已经无话可说。
临走，李泰说道：“秦寿，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天纵之才.......但是越是璀璨，需要面对的阴影也就越大。”
秦寿闻言，脚步不由停了一下在，走出牢房。
......
等秦来到皇宫
李世民盯着秦寿诉苦道：“想不到啊，朕和皇子之间，竟能相互猜忌到了这个份儿上？”
“齐王佑如此？承乾如此？如今就连泰儿也这样？”
李世民说这话的时候，肩膀抖动，眼神萧瑟。
陡然之间似乎苍老了几岁一般，让人嘘嘘。
李世民眼眶发红的问道：“寿儿，你说这一家人还有什么意思？”
秦寿不禁心酸道：“岳父，咱们也是一家人！”
“对，你和高阳也是家人。”李世民点头，突然问道“寿儿，到现在，朕还想再问你一句，你看好谁？”
“......”秦寿嘴巴张了张，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去！
岳父这太阴了。
“臣，不知道！”
李世民脸色肌肉跳动，眼神直直的看着他，“岳父想你当治儿和恪儿的老师，给他们开拓一下思路，如何？”
嗯？
当两人老师？
“不不不......”秦寿连连推脱道。
“我真没那能耐，岳父.....陛下，您让我当这个太子太傅，我一没有雄才伟略，二也没有李靖、吴王李恪带兵打仗的本事，我就是想吃好喝好，过的舒坦就好。”
见李世民一脸的不信，秦寿眼珠子转动：“岳父，您得信我啊，您得信高阳，您得信高阳肚子里的孩子啊。”
“咱们是有血脉关系的啊！”
嗯？
“高阳有喜了？”
秦寿低着头，其实他也不知道高阳到底怀上了没。昨日，高阳欣喜的告诉自己，喜欢吃酸东西，定然是有了。
“瞅你那点出息！”李世民终究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逼问下去。
.....
而在高阳府外
有两人正在等候秦寿。
柴哲威和柴令武兄弟俩，魏王李泰举事之前，柴令武本想游说哥哥柴哲威一起起兵，结果被哥哥给扣住，绑了起来。
柴令武还闹死闹活的，结果听说魏王兵败，其余人等全被杀死，魂儿都差点被吓飞。
兄弟俩想来想去，要活命只能来找秦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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