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前,鸣川中学又进行了一场考试。
考完最后一门课,就有三天的假期。
整个考场都弥漫着躁动的气氛,老师们也清楚下面同学的心思,兴许就连他们自己也在盘算该怎么度过这三天。
陆鸳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来了一条短信。
陆鸳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母亲询问自己的情况。
自从高中之后,陆鸳不仅对外沉默,就连在家里,也很少与父母交流,以前还有上学做借口,结果现在陆鸳回来工作竟是连家也不住了,跑到外面租了一个房子自己过。
对此,陆鸳的父母有一堆话想说,却发现他们与自己女儿的距离不知何时变得极其遥远。
陆鸳本想当作没有看到短信。
结果一同监考的老师恰好走了过来。
“小陆,监考的时候怎么手机没静音,有人打电话?”
“爸妈的短信。”说着,陆鸳将手机收了起来。
一起监考的老师年纪较大,闻言,露出了然的笑容:“也是,小陆也才二十多岁,今年过年回家爸妈应该也有面子了。找了个稳定工作,干的也好。听说一个人租房子住,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远不远。”
陆鸳愣了一下,摇摇头:“家不远,学校的事情结束了就准备回去。”
对方欣慰地拍了拍陆鸳的肩膀:“年轻的时候工作就多上心,特别是做教育的,要有责任感。”
对方说着高兴,陆鸳心中一沉。
责任感。
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正在答题的学生。
这个考场里的孩子都不是她的学生,陆鸳仍然能以平常心对待。可对待自己教了快一学期的七班同学,她却有喜有恶。
批完了试卷,陆鸳拎着一大堆东西回了家一趟。
走在小区里,就有认识的阿姨叫住陆鸳,对方用一种略带评估的眼神将陆鸳上下看了一番,然后开口笑道:“回家啊。”
陆鸳不欲过多交流,有些敷衍地点点头,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陆鸳的母亲总张罗着给陆鸳相亲的事情,她推拒了几次,跟母亲已经有了不小的矛盾。
回到家,母亲心里埋怨着陆鸳不常回家也不听话的事情,态度很是冷淡,父亲则是一贯的沉默寡言,捂住双耳双眼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陆鸳实在有些受不了家里的氛围,看到手机消息上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想了想,还是出门了。
陆鸳觉得自己回家,就像是一只困在牢笼里的野兽,压抑无助。每次父母对自己的作为指点的时候,她总想出言反驳,然而一贯服从的性格又压着她。
顶撞父母,是不孝。
有时候,她真想做一个标准之外的坏孩子,起码自己活得开心点。
陆鸳去的晚,就坐在了外围的桌子上,她左右看了一圈,大部分都与自己关系平平。
简单地聊了几句,大家就感觉彼此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
陆鸳也没有再亲近的想法,干脆埋头吃起菜来。
突然,一个女人拍了陆鸳一把:“你是陆鸳对不?”
陆鸳咽下口中的食物,抬起头:“是我。”眼前的女人她有些印象,不过却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了。
这个女人倒很是自来熟,顺势坐在了陆鸳的身边:“能见到你真的太开心了,你现在在哪工作呢?”
“我现在在鸣川当老师。”
“天哪,你又回咱们高中当老师了。我都好久没有回学校看看了,学校有没有什么变化啊?”
“大体上没什么变化。”对方的亲近,陆鸳并不习惯,她向后躲了一下,语气有些疏离。
女人看到陆鸳的态度,也不好太过热络,于是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就没有再多说。
陆鸳在席间看到对方和其他人都聊得极其开心,突然想到,这个人似乎跟田萌萌关系很好,在班里也挺吃得开。
和陆鸳是一点交集也没有。
三天假期结束,学生就要回到学校继续上学。韩老师也终于重回工作岗位。
对于在她养病期间七班发生的事情,韩老师略有耳闻,所幸没有什么后续的事情,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陆鸳拿着教案走进教室,看到值日的同学还在擦黑板,她瞧了一瞧,似乎是语文课。
见到老师已经站在门口,值日生赶紧擦赶紧黑板走了下去。
陆鸳看到粉尘还在飘着,就先站在一旁等着。
不过上课铃已经打了,全班也不好就这么都沉默着,想了想,她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学过鲁迅先生的文章吗?”
同学们愣了一下,就有平时比较活跃的学生大声笑着回答:“我们研究枣树研究了好几年了。”
全班顿时笑开。
陆鸳也笑了一下,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们有谁听过这句话: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的人点头,有的人摇头。
陆鸳干脆就将这句话写在了黑板上。
七班的同学第一次看到陆鸳这么郑重的表情。
“这是我的座右铭,现在,我想分享给大家。你们正该是向上走的时候,走的,也该是自己的路,不管别的人怎么说怎么做。我是你们的老师,可同样的,我也是一个在追求自己生活的青年人。”
“今天的这番话,就当作是一个前行者的经验之谈。”
“我想说的都说完了,现在,开始学习物理下一个章节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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