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飞？”一个正在画画的老头停下来，想了想，摇摇头，又转身问旁边人，“有叫章飞的吗？”
旁边一个白发老头接口道：“怎么没有？那个张飞嘛，刘备和关羽的结拜兄弟，使一杆丈八长矛，血战长坂坡！”
郝帅和张意涵面面相觑……。
画画的老头骂了一句：“扯球！那个是电视剧里的张飞，人家问的是现在的章飞。”
旁边也有人说道：“是啊。难道要让人家去电视剧里找？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而且，血战长坂坡的那个是赵云，不是张飞！”
一群人马上笑了起来。
那回答“张飞”的老头也一脸尴尬笑，讪讪的不再说话。
画画老头说道：“你们可能是记错了。这里没有叫章飞的人，我是老机务段的老职工了，基本上这四十年里，进来出去的人我都知道的很清楚。没这个人。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郝帅怕弄错了，再次确认，他是否就在豪山铁路机务段工作过？老头肯定地道：“没错。我就是那里。原先豪山机务段地处市中心位置，旁边就是医院，医院的北面就是市政府。那里我再熟悉不过了。但是，现在那个机务段的位置已经变成了车站了。影子都找不到了。好在我们人还在。”
郝帅跟张意涵对看了一眼。
张意涵灵机一动，马上问道：“你们这里在八十年代是否出过一个大案子？就是卖车皮，卖火车头，连同铁轨也一块卖了的？”
画画老头想了一下，好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忽然道：“有啊！你们是问的那个事儿啊！”
两人一听有谱，连忙点头。
“哎哟。没想到这个事儿过去那么多年，还有人想起来要问。你们是干嘛的？是记者吗？”
郝帅跟张意涵不愿意透漏身份，免得调查过程当中碰到什么麻烦。有的普通老百姓就是对警察这个身份有一定的敏感性，有些人干脆就是敬而远之，所以，在提取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的时候，往往因为警察身份被量出来而不得要领。
所以，他们只是说，要帮朋友寻找一个人。
在得到两人的回答之后，画画老头点点头道：“嗯。那个事儿，可真是，太有印象了。呵呵，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东北虎。他可真是！”
郝帅连忙说道：“外号叫猛虎。”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我想起来咯额，是应该叫猛虎。这家伙，太能作啦！来我们机务段不到半年，差点把我们单位给全部卖了，如果不是后边出事儿，估计，他连厂房的转头都敢卖。这家伙，胆大包天，你们知道吗？他连我们厂子的大铁门也给卖了。你们谁听说过这么荒唐的事儿？”
旁边白发老头问道：“就听你扯淡！哪儿有这么离谱的事儿？”
画画老头一听就急了，大声说道：“你不信？你不信？回去问问王老二，问问老贾，当时是不是这个情况？那个时候，机务段的毛主任刚刚调走，新来的方大年还在做交接，好像是他老婆生孩子……，反正吧，整个机务段也没人管，也没几个人上班。”
“就这样，那个猛虎，带着他的几个兄弟，开始卖车头、卖车皮。这家伙，够狠！估计那个时候也没多少买人的，要不然，我们机务段的那几个，早就被他也卖了。我活这么大，见过能作的，也就是猛虎这家伙了。”
为了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郝帅问了猛虎的名字。画画老头说不记得了，只知道他的外号就叫猛虎。
“然后呢？他们最后卖什么东西被发现的？”
画画老头眼珠子瞪得老大，反问道：“还能因为啥？C他奶奶的！这帮孩子把铁轨都拆下来卖了，要不是火车栽到沟里面去，上头还发现不了呢。幸亏当时那个CT213老型号的车头没跑快，不然的话，开火车的老贾肯定要挂。老贾现在瘫痪了，他对这个事儿记忆犹新，忘不了！”
郝帅一听，这个事儿，大体上对得上。
看来，那个林淮南的小说果然记载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只是，那个叫章飞的，怎么会没有呢？
他可是主角之一啊。
他又请老头再次确认一下，老头口气坚定地说道：“一点没错！一点没错。哎呀，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机务段很小，就是那十几个人。我还是小组长，整天带着一帮新进来的年轻人干活儿，他们叫什么名字，脸上长几块疤瘌，我都一清二楚。错不了。没这个叫章飞的。”
张意涵翻开小说，找到猛虎的名字，问老头，猛虎是不是叫“憡五家”？
画画老头想了一下，把手里的笔干脆撩一边，说道：“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是叫什么五家。当时我们都还开玩笑，说刚刚进来的这个楞头小子名字跟那个刺五加的酒一样。对对对，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哦。
看来，名字真的是对上了。
地方是这个地方，人物是那个人物。
郝帅忍不住就有些激动，他对林淮南那天晚上的聊天以及保证，现在又多信了几分。
“后来，他们跑了之后，你们怎么办的？”
“跑了？咳，别提了。他们跑了，我们整个机务段成了光杆了，啥都没有。车头被偷光了，车皮也被偷光了，连大门也被偷了。公安那边负责追逃呗，去了一趟废品收购站，哎哟，一去可不得了，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火车零件。真是开了玩笑了！收购站的老鱼头他敢这么干，真是没把王法放在眼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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