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也确实是乱，乱到一个不行。也没人管。铁路公安接到报案之后，不光是对这个憡五家开始全国追捕，还从收购站里把那些没卖掉的火车头和车皮啥的，都给要回来了。这个憡五家，真是该杀！连铁路都敢拆，没有什么他不敢干的事儿！”
郝帅问：“后来，抓到他了没有？”
老头摇摇头，“大概是没有。反正我是没听说。据说，他跑去了日本？还做了间谍？我只是这么听说的。”
做间谍？
这可跟林淮南的记录不同啊。
郝帅问这个做间谍的事儿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老头肯定的说道：“那还用说。这家伙破坏铁路生产，那可不是带着任务来的？帮着日本人搞破坏呗？不然还能有啥？”
两个人一听，看来，这个大概只是一个传言而已，当不得真。上了年纪的老人大概很多经历过以前的历史，对日本没有什么好感，把一些重大犯罪分子推给日本人，这也符合他们的经年感情。
两个人又仔细询问了一些相关问题，对话足足持续了三四个小时，直到中午时分，他们才离开。
回到酒店后，两个人坐在房间里商量。
张意涵举着手里的录音机，示意自己把先前的对话都录下来了，又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大兴安岭。”
啊？
张意涵吓了一跳，连忙问：“真的要去啊？”
郝帅笑了，说那是开玩笑。
眼瞧着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冬天，去大兴安岭，那得冻死啊。再说，这又不是什么真正的案件调查，他们查这个东西，也只不过是觉得好玩和好奇而已。去大兴安岭那里受罪，还不如在房间里看会儿电视来的舒服呢。
再说了，去大兴安岭，那一来一回，再加上调查，没几个月的时间，根本就别想。他们现在还是培训学员呢，哪儿来这么多时间？
不过，经过此次的走访，倒是可以确认林淮南小说里是有原型的，他那天晚上的话也所言非虚，最起码，在一开头的部分，是真实的。
那接下来呢？如何去证实那个章飞和猛虎在后来到底干了些什么？在大兴安岭那里，跟一帮鄂温克人是如何生活又是如何纠葛的，还有是如何倒卖国际军火的？
这件事一想想，毫无疑问的，要彻底查起来极为困难。
毕竟，时间过去已经那么久远了，早就物是人非了啊！
除非找到当年在那个叫胡尔巴望旗林场的老职工，不然的话要查下去，根本没谱。简直就是比登天还要难了。
这么形容其实一点也不夸张。
因为根据郝帅这几年从新闻里看到的信息，现在很多那边的农场都已经搬迁，原先的伐木工人也早已经转业。因为原因很简单，早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国家就不允许大面积伐木了，伐木工人不转业还能怎么办？
人一专业，就去了各个单位，或者像是蒲公英一样遇风飘落天涯。这样，要怎么找？
——本来，郝帅是想查一查那个犯罪培养计划的，但没想到却查到了这上面来。另一方面再想想：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如果不是实地察访的话，他也不会想到当年在这片土地上曾经还有人干过这么疯狂的事情，想想就感觉是妥妥的传奇经历啊。如果，犯罪也算是传奇的话。
郝帅一开始就觉得，小说的写实程度还是可以的。只是后面太扯。特别是有关于铁路机务段的那块，很明显是符合有些胆大妄为的人的行为轨迹和行为逻辑的。
到了大兴安岭这一段的描述，他觉得，好像也应该不会假到哪儿去。这两个家伙，既然敢卖车头、卖铁轨，那么卖驯鹿，甚至把鄂温克老乡也给卖到菲律宾去，这种事儿，大概也就他们做得出来。
但后来呢？做国际军火贸易发财这个事儿，还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没办法判断。这个事儿要怎么查啊？
去俄罗斯？那是不可能的。
也没那个精力和时间，现在，他们查这个东西，也仅仅当成一个休闲活动，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去哪儿？打道回府？
张意涵把这个意思问了。
郝帅却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何不到处逛逛，权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张意涵心下高兴，马上愉快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过了一段神仙似的生活，没有工作，也没有压力，没有那些人情往来，两个人纵情游玩，把积水潭的各个地方，附近的山水，好玩的景点，都统统逛了个遍。男的帅，女的美，情侣一般走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是有人，就会引起周围无数的侧目和羡慕。
这天，郝帅接到一通电话，号码显示是牛膀打来的。
电话里牛膀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去找下一个培养目标，想让他继续履行顾问的职责。
郝帅对这个件事没什么好感，对牛膀本人也没有任何好感，他没有了先前的客气，语气冷冰冰地道：“你们那个计划，最好先停一停。”
“啊？为什么？”
牛膀在电话里的反应显得颇为惊讶。
“没什么为什么。我让你先停一停，就这么简单。”
“哦。可是，我们这个计划是已经启动了啊，而且，还有这么多人，进来那么多资金，不是说停就停的啊！”
“到底有多少人在参与这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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